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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現在,告訴你太多也無益,說不定還會動搖你的劍心,」水月觀主搖了搖頭,又說道:「你只需明白,在六大修行體系中,因為某些原因,要想跨越那最後一步,劍仙是最難的。」
陸青山沉默了一會,不再糾結此事——自己如今不過五境,別說劍仙,距離九境,都有著十萬八千里的距離,現在去關心劍仙的事,那不是咸吃蘿蔔淡操心嗎?
水月觀主繼續道:「除楚劍仙外,其它的諸位大修,距離道祖境界,差得就更為遙遠了。
所以,要想重現當年夏道祖的只手挽天傾,可能性並不高。」
「既然這樣,那就只有第二種辦法了,」水月觀主頓了頓,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以量取勝!」
「若是人族能有十個劍仙,即使沒有道祖,魔族又能拿我們如何?」中年女冠直勾勾看著陸青山,「陸青山,你是我們天機觀所認定的劍仙種子之一!」
「其它道宗可能不願意看到你們劍宗再出第二位劍仙,因為那樣子,劍宗便會一躍成為七大道宗之中的魁首,壓得他們抬不起頭。」
水月觀主擲地有聲道:「但我們天機觀不同,我們天機觀,恨不得你們劍宗是能出十個八個劍仙才好!」
「所以,即使你非我們天機觀之弟子,但既然得到了我們天機觀的認可,我就願意出手保你周全,避免不必要的夭折。」中年女冠神情平靜。
天機觀,一直是陸青山少數信任的勢力之一。
因為他們的赤子之心,不論是在前世還是今生,都是得到了驗證。
對於水月觀主的坦誠與器重,他只是拱了拱手,沒有再多說什麼——相比感謝的話,還是提升自己的實力顯得更有意義。
不再多想,陸青山話鋒一轉,轉而問道:「這回怎麼不見林瑤?」
既然來都來了,林瑤總是要見上一面的。
水月觀主搖了搖頭,笑道:「她快要突破了,正在閉關修行,這回你應該是見不著她了。」
「她要突破元嬰了?」陸青山微喜。
水月觀主點了點頭,撇了撇嘴道:「天道有缺。
這丫頭身具幻體神脈,靈術修習更是一點就通,唯獨是對修行差了點天賦,不然以她如今之地位,何至於到現在才得以窺探元嬰境啊!」
大抵長輩都是如此,在旁人面前提及自己的小輩,總是要這般自謙一番的,大修也不能免俗。
……
既然見不到林瑤,陸青山也就沒有再在天機觀久留的必要,與水月觀主告辭之後,他便是縱身離去。
他方才離開蓮花峰,便在峰外碰見了懸空而立著的,一個身穿一襲天青色道袍的年輕女冠與一個身穿黃色尊貴道袍的中年道士。
見到陸青山出峰,年輕女冠立即是上前一步,傲然站於陸青山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道友這是何意?」陸青山微皺眉頭。
年輕女冠抬眉道:「姓陸的劍修,姑姑說你有大才,有大氣運,所以不惜損耗自身氣機,教你遮掩天機。
可我卻是不服的,想看看你到底是如何大才,值得姑姑這般付出?」
「姑姑?」陸青山微微蹙眉。
「就是水月觀主,」年輕女冠昂首挺胸,「我叫溫妙元,水月觀主是我姑姑。」
水月觀主有一話沒與陸青山說。
既然窺測天機要付出代價,那遮掩天機自然也是同理。
北月靈術中的「天璇秘」,是分屬于禁忌秘術行列的。
施展此秘,水月觀主所要付出的代價,是自身的氣機。
人活一口氣,氣機之綿長,也決定一個修士的道途之遠,不可謂不重要。
年輕女冠的寥寥幾語,頓時讓陸青山的心情沉重了不少。
他素來不是可以心安理得承受他人人情的劍修。
即使依照水月觀主所說,她如此做,並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人族。
「見過溫道友。」因此,陸青山對女冠話語間隱隱透露出的嘲諷之意置若罔聞,反而是客氣應道,同時將目光投向一旁的中年道人,眼中露出詢問之意。
「貧道溫庭,妙元是我女兒。」中年道人笑吟吟道。
急匆匆而來的溫妙元,雖然出聲挑釁,但是真論對陸青山的敵意卻是沒有的。
就如她自己所說,她只是對水月觀主為身為外人的陸青山,如此犧牲自己,感到心有不平。
所以,見陸青山如此客氣,她一時也有些尷尬,感覺自己再為難陸青山,似乎顯得自己有些太過刁蠻。
可她一想到姑姑施展天璇秘所需付出的代價,她又實在不甘心,到最後,還是大著聲音對陸青山道:「陸青山,我聽過你的名字,是最強四境,很厲害。
可那又如何?
最強四境,那也不過是四境!
傷仲永之說又不是什麼稀罕之事,姑姑如此器重於你,我卻是不服的。」
傷仲永是修真界流傳許久的一個逸聞。
是說有一個名為仲永的修士,自小就天賦異稟,出身貧寒,卻是一年鍊氣,三年築基,五年金丹。
如此天賦,使得他最終是被大宗門所看重,收進門中,並大力培養。
可結果卻是,這個大宗門花費了無數資源與足足百年時間,才使得仲永進入元嬰境界。
那個大宗門與仲永,也因此一齊被傳成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