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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旁侍候的圖朵聞言,適時走出,「公主,我陪您用飯去吧。」
霓伽看了她一眼,果然沒再阻攔,元懌心下不由更疑,霓伽的脾氣她了解,沒道理這麼聽誰的話。
兩人就此於議事堂分開,元懌走向內院對身旁唐翀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上前。「去查查,這個圖朵的底細。」
「是,公子。」
圖朵輕扶著霓伽走出議事堂,剛轉過廊下,霓伽氣的一跺腳,隨即自然地甩開了圖朵的手。圖朵看了看她,收起剛才恭謹的表情,雖然仍舊溫和地望著霓伽,但卻並不如方才那般謙卑。「公主,你剛才過於急躁了。」
「你知道發生什麼了嗎!元懌居然和那個女人!」
圖朵望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淡淡開口:「他是黎朝的王子,以後可能會是黎朝的王,他的後宮不會只有一個女人,你是草原唯一的公主,如果你真想和他在一起,不是難事。」
這話一出,霓伽果然不鬧了,她皺起眉,似乎在思索圖朵的話。「可是我不想因為我公主的身份,我想元懌喜歡我。」
「男人喜歡女人並不難,但只鍾情一個女人卻是不可能的,我說了你不要急,他總會喜歡上你的,草原的公主配他做皇后再不濟就是貴妃也綽綽有餘。」
「後,妃?」霓伽輕喃,一個人怔怔出神,圖朵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模樣,眼眸黯了黯,隨即邁步跟了上去。
元懌來到阮舒月房門口,深吸一口氣,推開門,昨日遍地狼藉已然不見,處處都被收拾妥當,唯獨不見阮舒月的身影。
元懌環顧一圈向內廂走去,挑開紗簾不由暗自鬆了一口氣。她以為適才在門外的對話阮舒月聽到,惹她不高興一個人走了。
「月兒。」
人好端端坐在那,元懌喚她一聲,四目相對,昨夜種種浮現,兩人都愣了愣,繼而相繼紅了臉。
「你,回來了。」阮舒月不自然地捋下頭髮。
「回來了。」元懌走過去坐到她身旁,小世子雖初經人事,但過去在王府也是懂得這些的,猶豫著問道:「你,還好嗎?」
「什麼?」阮舒月不明所以,回頭對上元懌的目光,臉上驀地更熱,「你看哪裡呢!」
元懌看著她脖頸,那裡有衣服都沒遮住的紅痕。「不是,你的。」她抬手點了一下那紅痕,手指冰涼的觸感激的阮舒月身子一抖。兩個人坐的本就極近,近到對方些微細小的變化都盡收眼底,這一下,曖昧的氣氛再次在兩人之間化開。
「我讓鈺兒給你燉了紅棗參湯。」元懌的手輕撫過阮舒月的臉頰,轉而握住她的手,「你的手怎麼還這樣涼。」
阮舒月在她手裡動了動,元懌沒鬆開,她便任由她握著。
「這個時候,你得罪霓伽,不會誤事嗎?」
她果然聽到了。元懌定定地看著她,「木托耶知道事情輕重,他是個有野心想成大事的人,而且。」她捏了捏阮舒月的掌心,「別的事情,如果霓伽提要求我都會儘量滿足她,唯獨感情不行。」
「月兒,我不會辜負你的。」
阮舒月望著她,其實元懌一起來她便醒了,只不過害羞著沒敢睜眼,自然她也聽到了霓伽的話。大小姐縱使心高氣傲從不覺得自己就會比不上那草原公主,但事到如今,霓伽對元懌的幫助確實不小。自己可以等到塵埃落定後和元懌在一起,現在這個關口,她不想因為感情的事耽誤正事。但看到此時此刻的元懌,她和元懌是她先主動的,一直以來也都是她在表達。元懌本就不喜言辭,更多時候,她更願意多為自己做點什麼,尤其最近,她雖能感受到元懌對自己的在意,但如此直白的說出,堅定的選擇,還是讓阮舒月心口發熱。
「元懌。」阮舒月靠入她懷中,元懌身上是她熟悉的味道,淡淡的沉木檀香,是自己親手調製的香料。
「嗯,我在。」元懌攬過她,靠近阮舒月,她便覺得安心。
雪後初晴,房中被日光暖的暈暈,兩人相互依偎著,享受著難得的溫存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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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朝北境再次冰雪封天時,元懌的討伐軍正式起義。而此時距離突厥壓境,不過半月有餘。
寒冬臘月,駐軍營帥帳的碳火燒的正旺。
「邱先生來信了嗎?」
「來了。」
元懌邊往裡走邊伸手,旁邊的梁忠將信遞過去,元懌展信看完後順手扔進爐子裡。
「邱先生這是想讓我學成武王,不戰而屈人之兵。」
「可是真這樣又談何容易?更何況,他們未必真心啊。」
元懌點了點頭,她懂梁忠的意思,梁忠不屑文官覺得酸腐不堪,更不會信那些宦官伶人,覺得他們都是群巧言令色之徒。
「他們自然不會是真心,他們不是你們,我自然也不需要他們對我有多真心。」元懌輕笑:「只要他們對錢是真心的就夠了,以利為上反倒好拿捏,至於剩下的……」她望向外面雪地,今年的冬天,真是寒啊。「若真有忠骨道義之人,想必對這位弒父奪權偽造遺書殘害手足的皇帝,當是更加憤恨。」
從戰王墓運回來的金銀財寶,被她拿了不少送去京都,用這些錢不僅收買到幾處要職官員,更是從內宮宦臣口中套出了一個驚天消息。
「混帳!亂臣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