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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皇爺爺恩典。」
京都城中鬧得沸沸揚揚的丟失孩童案件告破,還是幾位皇室少年一舉辦成的,足可以讓天下人看看,黎朝皇族後繼有人,他們的君主賢明,未來的主君一樣是明君。
從皇宮回來,元懌和雲卿坐在車裡,兩人將冠摘下放到一旁,元懌挺了挺身板,「阿姐,你累了就靠著我吧。」
元懌個子將將才到雲卿唇的位置,只能努力坐直一些好讓阿姐靠的舒服。
「阿姐不累,倒是你,今日看你一直崩著,當是酸了吧。」雲卿上手給她揉起肩膀手臂,元懌輕輕嘆息,倒是靠上了雲卿。「阿姐。」她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可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感覺。
「怎麼了?」
「我有點怕。」自從懂事之後,元懌便很少在母親面前表露自己擔憂的情緒,但面對雲卿時,卻總是情不自禁。
空蕩的車駕中只有馬車車輪滾動的聲音,雲卿的手頓住,而後撫上元懌的髮髻,「別怕,有阿姐在,阿姐會護著你。」
作者有話說:
大家過年好啊~
第14章 訂親
轉過年來,雲卿十八歲上,江王同王妃商議後,為其定下一門親事。對方是安國公嫡次孫,安國公兩朝元老,其父有開國之功,雲卿為親王嫡女又封長寧郡主,這樣的一樁親事,外人來看實為門當戶對的良緣佳配。
雲卿如今已不用再去宗學,只安心在家準備些出嫁的物什繡品,元懌不忙時,便也不再外出,只在家陪著她。這日學堂休沐,陶依過午要進宮一趟,眼下趁著時間還早,先去了趟江王府。
陶依進到花園,便看到安襄。「誒,四姐也在啊?」
「四姐來和我講講大婚的事宜。」
安襄年初和沛國公的次子驃騎將軍司馬闊成了親,司馬闊少年將軍戎馬十載立下不少戰功,是為數不多的在朝中並不站隊漢王而是選擇中立的武將。只是司馬闊一心都在功業上,自從正妻五年前去世後便再不提續弦,這一耽擱下來到如今已然三十仍舊膝下無子孑然一身。魯王感念司馬闊的功勞,又看重將軍為人,竟提出將小他十一歲的女兒安襄郡主下嫁,司馬闊自然不敢應允,最後還是沛國公點的頭,才定下了這門親事。
彼時安襄郡主正和雲卿於涼亭閒話,元懌坐在一旁,不知從哪裡弄來個魚竿正在荷花池邊釣鯉魚。
「我當是誰呢,原是咱們郎門女將陶依郡主啊。聽聞前兒你將定遠侯家的四公子打了,沒想到今日還能出門呢。」安襄成親之後,性子淡了不少再鮮少如過去那般張揚,只是說話的習慣仍舊改不了,尤其見著陶依。
「誰讓他欺負老實人,該打。」陶依撇嘴,走到元懌身邊,她都來這么半天了,元懌都沒動彈一下。「元懌你幹嘛呢?」
「釣魚。」
「我還不知道你在釣魚,怎麼見著我也沒個反應?」
「元懌那是被你纏煩了,天天宗學裡見不夠,回家想清靜清靜都不行。」
「四姐!」陶依瞪起眼睛,放在往常兩個人早就你來我往互相鬥起嘴來,今兒她卻只是哼哼鼻子終究沒說出什麼。司馬闊成親半月便去往邊塞換防,沛國公府是長媳當家,這位長媳原是吏部尚書的長女也是京都城裡出了名的伶俐人,雖然不敢對郡主不敬,但畢竟一大家子同住一個屋檐下,以安襄的性格,恐怕是難以過的舒坦。
「好了。」雲卿趕忙打斷兩人,問向陶依:「定遠侯也是國家功臣,你怎的又把人兒子打了?」
「真不怨我,是他和人辯駁不過動手推搡,我一時看不過去順帶行俠仗義教訓他兩下而已,又沒有真將他打傷,不信你問元懌,她當時也在的。」
被點了名,元懌才挺起背,這些日子她一直沒什麼精神。「侯魁和孫仲和談論策學,說不過人家就動手,陶依看不過去才去幫忙拉架的。」
安襄裝作恍然:「鬧了半天原來是打了咱們未來的五郡馬呀,那這事四姐可要誇誇咱們陶依了。」
「四姐。」雲卿嗔怪道:「你就別跟著小孩子起鬨了。」
「我可不是小孩子。」陶依坐到雲卿身旁,蹙起眉顯得頗為擔憂:「五姐,我看了那個孫仲和,文弱書生模樣手無縛雞之力說話還酸里酸氣的,被比他小的侯魁都能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這樣的男人你當真喜歡嗎?」
雲卿聞言不語,默默垂下眼瞼似在沉思著什麼。這時池中水波微動,元懌提臂一抬,釣起一尾紅鯉。她將魚鉤從魚鰓中取出,而後將魚再次扔回到池子裡。
「噗通!」
「孫仲和瞧著像是個文雅有禮的人,不過只幾面之緣也看不出究竟。」元懌開口,對雲卿道:「阿姐,若你並不中意,我可以去求父王,大不了向皇爺爺請旨,總不會……」她話還未說完,雲卿突然開口打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自當遵照就是。」
二人對視,雲卿目光深深,看不出情緒。這門親事說定前,她娘來找過她,講到孫仲和從文總不會像那司馬闊般扔下妻子不管,而他這人又穩重有禮風評不錯,看著是個老實的,雖然相貌並不那麼出眾,但也斷了那些花花腸子。她爹也來找過她,講的道理才最終說服了她。安國公子孫從文者眾,這就擺明江王府對兵權並不拉攏,這樣魯王和漢王兩邊都不會得罪,日後元恆元懌的路也能走的順暢些。而江王沒說的是,如今皇上年邁愈忌黨爭,他這個閒散多年的兒子,如今終於得到了重視任用。越在這個時候越要小心謹慎,元恆已然在軍中掛職,雲卿的親事便一定要找位高權重的文官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