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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退下。」
鳳儀宮伺候的宮人聞言紛紛行禮退下,待到殿外,有那伺候久的內事人將門關好,不由和同伴會心一笑。
到底是他們皇上年輕身體好,前朝事那麼忙還依舊龍馬精神,幾乎日日宿在皇后娘娘這,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要傳出喜訊了。
殿內的二人自然不知道外面宮人想的,事實上元懌這些日子忙於貪墨案最後的處理決判,雖夜宿鳳儀宮,但多是和舒月在床上說說話就睡著了。今日不知為何,只覺格外精神,要說天也不算熱,鳳儀宮裡還有冰扇,可她一瞧阮舒月,心裡就覺得發燙。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話未說完,唇上便覺一熱,繼而是糾纏她靈活的濕潤,攪動的皇后娘娘越漸失神。從榻椅到鳳床,等到那潤貼的溫熱遍行肌膚時,最後一絲清明意識亦漸漸沉淪。
「元懌……」
「阿姐說,讓我們多生幾個孩子。」
「啊?你別!」
這話之後,疾風過境,驟雨成狂。帷幔輕紗誰也未解,卻在反覆的晃動中散開輕落……
燭台上新換的長燭漸漸燃盡,榻上的雲雨亦漸漸止息。風停雨歇之後,舒月躺靠在元懌懷裡,汗濕的肌膚相貼,與微喘的起伏節奏相和。
「阿姐,讓我們多生幾個孩子。」
阮舒月輕輕按了她腰一下,剛才就是說完這句話,她才開始逐漸失控。
「所以,她晚上給我端了藥,那藥好像是滋補的。」
阮舒月聞言一愣,「所以,你是吃藥了才這般?」
「這般什麼?」
對上她明顯不懷好意的笑,皇后娘娘按在腰下的手轉而用了力。「你現在怎得這般壞!」
元懌笑起來,將人摟緊了些,心裡想著怎麼將鐵惜若的事情同舒月講了,自己講總好過讓別人告訴她好,若一旦她再覺得是阿姐故意往自己身邊塞女人,從而讓兩人之間生了隔閡就不好了。
「元懌,你沒想過,告訴阿姐嗎?」
「我的身份?」
「嗯。陶依都能接受,阿姐從小就疼愛你,我想她就算知道真相,也只會更心疼你。」
元懌眯起眼睛,「是啊,她只會更心疼我。」
舒月聽出她語氣中的無奈,「怎麼了?」
「我之所以要隱瞞女兒身,是因著,當年王妃想要將我娘和她肚子裡的我一同除去,是我父王的乳母動了惻隱之心,我們才保住了一條命,而這份惻隱,須得我是男兒。」
元懌回憶起兒時,並不算遙遠的事,可她如今想來竟覺恍若隔世。記憶中的人清晰明朗,卻又讓她覺得甚是遙遠,仿佛一切已是前世發生。
溫軟貼來,面頰上落下一吻。舒月攬住她的脖子,心疼地摸上她的耳朵。
「阿姐不知道這事對嗎?」
元懌搖搖頭,「她只知道王妃不待見我們,所以從小對我一直格外照顧,就這樣阿姐也總覺得我受委屈了。」
一聲淺嘆。兩人均未再言。
若再讓雲卿知道,是因著王妃的緣故,元懌才不得已女扮男裝的活著,以她的性格,當如何愧疚?
「都說天家親情涼薄,但看你同阿姐的話,再沒見過如你們這般親厚的兄弟姊妹。」
「阿姐她……」喟嘆悠長,記憶里最溫柔的一抹,是當年的瀟湘琅嬛。舒月等了半天不聞動靜,捏了下元懌的耳垂,問道:「阿姐怎麼了?」
元懌收回思緒,緊了緊懷中的舒月。「阿姐她心善,早年前同鐵惜若有過舊交,故而將她從沉塘塢里召到身邊,做了婢女。」
皇后娘娘聞言頓時撐起身子,方才的疲累似是一掃而光。當年元懌和她共同勒馬停車,那車裡的人正是鐵惜若。而最讓她記憶深刻的,是關於這位鐵小姐一片痴心的故事。
「就是那位非你不嫁,痴守多年的鐵小姐?」
「她感念我救命之恩,唉!其實當年救她的人不止我,是你同我一起救下的,還有漢王府的護衛。」
「可人家姑娘痴心一片的是對你,世子爺。」
「對啊,她痴心的一直是江王世子。可我不僅是江王世子,我還是七娘,是元懌。」阮舒月撐在元懌身子上方看了半晌,抬手將她頭上的玉龍簪取下,長發散開遮垂身前,她撫上元懌的面頰。
「只有你見過我的所有,風光落魄,虛虛實實,我知道無論我是誰,你愛的,都是我。」
元懌是如此篤定,自己對她的感情。
「正如無論世事變遷,斗轉星移,我愛的,亦都是你。」
元懌微抬起身子,張口咬在舒月的脖頸,不重不輕盤桓舔/舐,輕輕廝磨蜿蜒至鎖骨,點啄其上徐緩驟急……
雲卿從龍乾殿出來直接回了清寧宮,她本還欲去鳳儀宮一趟,想著自己同舒月說說,但看元懌也去了,方才作罷。
「公主,我是不是給您惹麻煩了?」轎攆剛拐過承平門,鐵惜若便歉聲道。
「你安心在本宮身邊侍候,旁的不用多想。」
「是,公主。」鐵惜若跟著轎攆在下小跑,她始終低眉頷首,問元懌之時,又格外關切:「公主,那藥陛下可服用了?」
「那本也不是什麼藥,皇帝連日辛勞,本宮怕她熬壞了身子,送的補氣血的參湯罷了。」雲卿瞧了一眼她,既然元懌對舒月有此真心,她作為長姐自然不好干涉。「皇帝和皇后少年夫妻,風雨同舟相伴多年,她們二人唯願一心一意,白首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