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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
那箭破空而來,一箭射入元懌肩頭,她連退幾步,漠城上前扶住她,長劍隨擊,劍宗門的氣功劍法連斬退幾排兵士。
「元懌,走!」「世子快走!」
金甲面具的男人看了元恪一眼,再次抬手,元恪卻先一步揚起手,「來人,給我追!務必活捉!」
「二皇子?」
「軍師放心,我定會親手抓住她,連同她背後的勢力一起,一併剷除。」
男人看著眼神冷漠異常堅決的元恪,最終只點了點頭,「我陪你一起。」
另一邊元懌身中箭傷,眼看漢王軍再難有轉勝可能,只能下令撤退。漠城內功催動劍訣,從兵士中殺出一條血路,梁義用事先準備好的鞭炮綁在馬尾上,那鞭炮點燃馬匹沖向人群,將關州鐵騎的先鋒馬隊衝散。
元懌等人騎上馬撤出軍營,她忍著痛將箭硬生生從身體裡拔出,回頭看向一片火海的末州軍營。
「世子你先走,我們斷後。」
「梁將軍!」
「世子放心,東門有接應,平安後,并州匯合!」
二人各領一隊,分開行動,元懌和漠城向東而行,梁忠兄弟往西而去。
元恪和那軍師帶領的鐵騎在後跟著元懌那隊窮追不捨,眼看著幾次兵戎相接,想要甩掉已是無法,再往東門去說不定還會連累梁忠。元懌掉轉馬頭,對後方人道:「跟我走。」
整隊人馬聽令跟著轉道向北,往烽領山方向而去。山上現下雪厚難行,元懌一入山中便吩咐眾人四散開來,等元恪帶著追兵趕到時,只能看到漫山遍野的雜亂腳印馬蹄。
「分開追。」元恪一聲令下,便要帶人進山,旁邊金面軍師卻攔住他,從懷中取出信號彈發出,一聲炮響震動山林。「我會派人封鎖此山,關州口亦有我們的人,料她插翅也難飛。」
元恪深深看他一眼,並未說話,轉而望向漆黑山林,一點點黯下目光。
元懌同漠城帶著幾名護衛一道逃亡,她記得霓伽帶她找尋蒼樹的路。「師父,我們往關外去。」
「元懌你的傷怎麼樣了?」
元懌捂下左肩,「沒傷到要害。」想到射箭的元恪,那處箭傷連著心口揪扯著就是一痛。
「不行,得先給你止血。」
「師父,若有機會,切記給涼城山送信。」這是他們一早商量好的,若失敗,便通知涼城山,再經由涼城山的信鴿給陶依送信,讓她先藏匿起來。涼城山雖不願捲入是非,但這忙還是會幫,由他們出手,不怕郎延拓能找到陶依。
「我知道。」
師徒二人一路逃亡,冬日夜間天氣格外嚴寒,元懌身上的傷雖不重,但一路奔波身體亦吃不消。
「不行,得先給你包紮上。」漠城將人帶到一處山坳,元懌向來隨身攜帶傷藥,護衛在外守著,她簡單包紮過後,漠城卻不同意再走。「天色越來越暗,山路難行,料想他們也不會追來,不如在此休息一夜。」
元懌卻不同意,「師父,我們沒辦法在這裡生火,待一夜會凍僵。而且這裡山林晚上有野獸出沒,這樣待著實屬不安全。」
「可是前方山路你我都不熟悉,再走也未必安全。」
「我知靠近關外之處有一片密林,那裡蒼樹遮天,猛獸不好藏匿,而且追兵未必能找到,我們先去那裡也好生火取暖。」
漠城無法,想了想只能答應:「也好。」
幾人不再耽擱,飛奔急行,元懌在前方帶路,只天黑雪厚,她們找到蒼樹林時,幾乎每個人都要凍透。雪地難生火,好在跟著的三個護衛都是常年行軍打仗之人,他們找來樹枝搭了個簡易的三角窩棚,又找了一些細樹枝反覆揉搓,幾個人搗鼓一會兒竟真生起火來。
元懌靠在樹旁,燃燒的火,將漸漸凍透的身體溫暖。那三人生好火後圍在元懌四周,自覺站崗盯梢。
「你們都過來烤烤火吧,這個地方若第一次來烽領山,是找不到的。」
「是。」三人應聲圍過來。元懌看著他們,「你們都是昔年隨六叔征戰的將士吧,都叫什麼名字,現下在何處謀生?」
「屬下名喚趙池,跟了王爺十年,先皇駕崩後,王爺給了我銀錢讓我留在末州耕田娶妻。」年歲最長的人先開口,而後另外兩人相繼說道:「屬下是孟石,我跟了王爺七年,同樣是先皇駕崩後,王爺給了銀錢,讓我做些小生意。」「我也一樣,屬下孫佐,跟了王爺五年。」
元懌看著他們,最小那人,看樣子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今日,是我連累大家了。」
「世子您別這麼說,為王爺報仇也是我們的心愿,更何況,當日王爺雖送我們離開軍營,卻並不是讓我等還鄉。我們便是王爺留在末州的暗樁,為的就是怕有這一天,也好保得世子和郡主平安。」趙池嘆了口氣:「只是沒能保護得了世子郡主,是我等無能。」
元懌握緊拳頭,「六哥的仇,我一定會報。至於陶依,你們放心,她現在很安全。」
趙池挺身抱拳,「我們聽梁將軍說了,世子您一直護著郡主,總算為王爺留下了一條血脈,這份恩情,咱們自當銘記。」
「陶依也是我自小一起長大的妹妹,護著她是我該做的,何況如今,我亦只剩下她一個親人了。」元懌聲音沉沉的,看得出來,今日之事對她的打擊,她太著急想要復仇了,可郎延拓又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