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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她們在糧行中暫時住下,掌柜將內堂小院收拾出來,不過院子只有兩間房,他想著公子一間,唐姑娘月姑娘一間正好。掌柜是個老實人,自以為他們公子男扮女裝還挺像模像樣,誰成想其中還有這般彎彎繞繞。
「公子,我有傷,而且鈺兒不讓我和其她女子同房,月姐姐也不行。」唐翀倒是坦蕩,有藍鈺兒給她撐著,這倆人還能再說什麼?
「要不我去讓王掌柜再找間房吧。」看元懌彆扭為難的樣子,大小姐轉身就要走。
「哎!」元懌終於手比腦子快了一回,拉住阮舒月,「你要是不介意的話。」
「都是女子怕什麼。」阮舒月小聲嘀咕一句,白了杵在一旁傻站著的人一眼,自行開門進屋去。
「咳咳!」唐翀在旁邊瞧了半天,見阮舒月都進去了,她家公子姐姐還愣在那沒動彈,急道:「公子去啊,別忘了我說的。」
直到房門被關上,唐翀才笑出聲,轉身回到自己房間,可累死她了,得好好休息休息。
房間裡,阮舒月已點上燭台,正洗著巾帕,見元懌進來也不言語,只自己擦著臉又卸下耳飾。
「那個,對不起啊。」
「什麼?」阮舒月回頭,「我沒生氣,我知道你不喜歡和別人一間屋子,那床上有兩床被子,一會兒你睡地上就好。」
???元懌愣了愣,自己這是被嫌棄了?
「過來洗一洗睡吧。」阮舒月說著就要往床邊走,元懌趕緊道:「我是說昨日,那些話不是我心裡的話,我怕黑千對你不利也怕元慎注意到你。他那個人自視甚高,又從不在意這些兒女情長,我這麼說,他便會信。」
阮舒月停住步子,轉過來時,對上元懌認真的目光。「兒女情長?」
「啊?」元懌沒想到她提取了這麼個關鍵詞,下面要說的話卡在喉嚨口,她頓了頓,才說:「就是,一些情義,老二那個人,生性涼薄。」
阮舒月走上前,離得近時她便要微微揚起頭看著元懌。「倒是重情重義,就是不會說。」
元懌眨巴眨巴眼睛,磕絆道:「如果,如果當時黑千還是執意對你動手,我一定會救你的,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這話一出,大小姐剛才那三分傲嬌也沒了,她略一垂眼,藏住眼底那抹笑意,「真的?」
「絕無半點虛言。」元懌答的乾脆,末了又輕聲跟了句:「你知道我的。」
「我知道你什麼?你什麼都不說,我又不是神仙高人能掐會算的。」阮舒月越說越帶著些氣哼哼的調,「和我一間房都能讓你為難的要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多嫌棄我。」
「不是的,我是……」元懌說的有點急,話到嘴邊就磕絆,她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平日在議事堂里還能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最近怎麼一到了和阮舒月說些什麼就結巴。「我不想讓人誤會,誤會你,我在外的身份是男子,和你同房別人會說些不好的。」
阮舒月還真不知她是這樣想的,微一怔,「可我,我的名聲……」
「我一直覺得很愧疚,是我拖累你,所以我不想讓別人在背後說你。若,若有那麼一天,若你願意,我要讓你名正言順,光明正大的……」元懌沒再說下去,她耳朵泛紅低下頭,「要是我一旦死了,我也不想害得你,總歸我們什麼都……」她話沒說完,阮舒月忽然上前一步,那未出口的話便被軟唇封在喉中。
阮舒月的唇貼上來時,還有些顫抖,上一次她親她,還是自關州回來的客棧里。阮舒月並沒有什麼親吻的經驗,唯一一次便是對元懌,那次她親在了她的唇角,淺淺一吻再無其它。
雙唇相貼,輕廝淺磨青澀純柔,顫抖著的人剛要後退,元懌卻低下頭,這一下,那剛要分開的雙唇再次貼住,終於硬氣一回的小世子攬住大小姐的腰身,微微側頭,慢慢加深了這個吻……
不知過了多久,在阮舒月的意識里時間空間漸漸模糊,所有的感官仿佛都被眼前之人調動起來,唇上的溫熱柔軟,混合著濕/意的香氣在她的口中溫柔輕回……
「嗯~」帶著短促音節的呢喃聲,喚回元懌逐漸沉淪的意識,鬆開含住她的唇,元懌垂著眼眸,那晶亮的一絲牽連著的銀線讓她不禁更加耳熱。懷裡的阮舒月有些不穩,整個人撐在她身上,勉強站住身子輕輕喘/息著。
「你……」元懌抱著她,好半天才說出一個字。「抱歉。」
阮舒月趴在她懷裡,平復了半天還有些暈乎乎的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又道的哪門子歉,默了默,才道:「你這都跟誰學的?」
元懌這下臉更紅了,這些事她要怎麼說?她好歹也是在皇家長大的,就不說耳濡目染了,單說過了十五就要給他們這些皇子王孫挑通房丫頭的,好在王妃對她不甚在意,她娘一說加上阿姐從旁勸和這事算揭了過去。
「我,皇室的規矩是過了十五就可以收通房丫頭。」元懌還沒說完,大小姐立時站直了身子,腿也不軟了就是氣還沒喘勻,這次瞧著應當是氣的。「你還有通房丫頭?」
這都哪跟哪兒?「不是,你聽我說完,當時老五老六他們總喜歡說這些事,但我沒有,你知道我的身份啊,怎麼可能和別的女子有什麼。」
大小姐望著她,從親完到現在總算四目相對的兩人,這冷不丁的一下還有些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