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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還要多虧洪掌柜出手相救。」
洪三娘不是個愛居功貪便宜的人,說到底阮舒月能得救還要多虧元姑娘。「大小姐客氣了,毒能解還要多虧方才那位元姑娘及時將毒血吸出,不然縱使大羅神仙,怕也是回天乏術。」
「元姑娘?你知道她的名字?」
這……對方擺明不想說,自己也不好多嘴,洪三娘剛想推脫,旁邊陶依開口:「那姑娘姓元,好像叫元七娘。」
「元七娘……」
阮舒月剛剛解毒還需休息,洪三娘便和陶依退出房間。留她一個人時,阮舒月閉上眼睛,想到方才那一幕,她看出對方的不情願,但她到底還是救了自己。吸毒血本就是有危險的,她能如此,當是個極善良的人。只是,大小姐猛然睜開眼,還從來沒人這樣嫌棄過她!想到這又是忍不住一陣咳嗽,阮舒月咬了咬牙,元七娘……
此刻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在心裡來回「惦記」過的元懌,正在歡喜鎮大街上悠閒轉悠。離開房間她沒地方去,這個時候又不是上山的好時機,索性逛逛這歡喜鎮,也了解下當地的風土民情。
鎮上人並不十分多,但往來熱絡安逸的氛圍卻十足好。她一路走來看著周邊店鋪上各色物品到很齊全,轉到南街上時,元懌被一處叫賣糕餅的小販吸引了去。當然不是因為他叫賣的聲音多響亮,那攤鋪上只在門前擺了塊木牌子,可一近前來,就能聞到米粉糕點特有的甜香味。
「這餅怎麼賣?」
「哎呦!姑娘您買糖餅還是咸餅?糖的兩文一個,鹹的一文一個。」
「來八個糖的吧。」
「好嘞!」收錢時那老闆問道:「姑娘您是外鄉人吧?」
元懌不願多答,只嗯了一聲便要離開,那老闆卻繼續道:「是,這時節春暖花開的,不少人來我們歡喜鎮上逛看呢,再過幾個月州城花朝節,那熱鬧就更別提了。」
「是,歡喜鎮景色不錯,是個遊玩踏青的好地方。」說話的功夫,他將糕餅用油紙包好,遞過來時笑說:「涼了在爐上烤一下便好。」
「多謝。」元懌接過糕點離開,她剛才還怕鎮上來外人惹懷疑,倒是多虧了這地勢環境的福,想來歡喜鎮上的人應是時常見到來遊玩的過路客。
將鎮子逛了個大概,此時天色已有些晚了,元懌回到客棧時陶依正好在櫃檯後算帳。看到她回來,陶依拿筆的手一頓,「元姑娘回來了,吃過了嗎?」
「吃過了。」
「對了元姑娘,您那間房阮小姐現在暫住下了,給你在斜對過甲字間開了新房,這是您的鑰匙。」接過陶依遞來的鑰匙,兩人對視一眼,元懌點下頭,「多謝。」
上得三樓轉過拐角,迎面走來一人差點沒和她撞了個滿懷。
「哎呦!」那姑娘手裡拎著食盒子,抬眼瞧見元懌,一愣:「你是,救我家小姐的恩公?」
元懌看了看她,知道這應該就是阮舒月的丫鬟。「還要多虧洪掌柜,我沒做什麼。」
她沖那丫鬟微一頷首,錯身朝自己的房間去,開鎖進門動作乾脆利落,丫鬟在門口眨巴眨巴眼睛,撇撇嘴,轉身朝樓下去。
「小陸公子。」
這丫鬟名喚秋蘭,是阮舒月的貼身侍女,此時下得樓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櫃檯後算帳的陶依。
陶依起初沒反應,等人都走到近前了她才愣道:「啊?你叫我?」
「是,小陸公子,小姐讓我將食盒子送下來,還說客棧做的吃食很是爽口美味呢。」
「大小姐喜歡就好,你吃了嗎?」
秋蘭聽聞陶依關心她,一張臉略略泛紅。「吃過了,難為小陸公子還記得我。對了,剛才我見著有個白衣姑娘上樓,想來她就是白日救得我家小姐那位吧?」
「哦,對。」
秋蘭略揚揚眉,「那位姑娘性子好冷啊,我都不敢同她多說話。」
陶依乾笑兩聲,她還記得元懌的性格,以前是男子裝扮便也罷了,怎得都恢復女兒身了還不懂得憐香惜玉。「她,她應該就是那樣的性格,但人是個好人,可能不太愛出風頭也不願被人打擾吧。秋蘭姑娘,我得去同我家掌柜的對帳去。」
「去吧,別太辛苦了。」
將帳本合上,陶依沖秋蘭笑笑,轉身便進了內院。只留小丫頭對著她背影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才將食盒子交給旁邊看了半天熱鬧的王琦。
秋蘭回到房間,推開門,卻並未見到她家小姐。這可嚇壞了她,小姐腿腳不方便,這能去哪啊!
秋蘭剛才走時沒關嚴門,天黑寂靜,因此剛才她和元懌那番對話被剛吃完飯還坐在桌前的阮大小姐悉數聽了去。
撐著管家下午送來的木拐,大小姐不知哪股氣兒上了頭,竟拖著還未好痊的退一瘸一拐地出門來到了元懌的房間外。
彼時元懌剛剛進屋正將懷裡的糖糕紙包往外掏,忽聽外面一陣木擊響動,她立時按下劍盯向門口。
「咚咚咚!」
「何人?」
「是我。」
這聲音是?元懌走過去打開門,阮舒月正撐著木杖站在門外,一雙眼直直盯著她。
「有事嗎?」
「你似乎很不待見我?」
阮舒月在門口的時候想的還都是該向人先道謝,可門一打開,瞧見她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大小姐脾氣噌噌竄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