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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五哥五嫂見笑了。」漢王拱拱手,面上頗有些無奈之色。
「陶依這孩子從小活潑灑脫,我看沒什麼不好,你也別拘著她。」江王拍了拍他肩膀,兄弟兩人並肩向前。
「管著還這樣,不管日後不定要惹出什麼禍事。我是真希望她能多學學雲卿,端莊持重該是多好。」
大人們在前方邊走邊說家常客套,幾個孩子跟在後面,聊的倒真實了許多。
陶依:「元懌封了郡王世子,可說了讓你上哪裡就藩?」
雲卿:「元懌才多大,哪裡說的到就藩。」
陶依:「我想著讓元懌的封地和我鄰著,以後還能待在一處。」
元愷:「陶依你以後還要嫁人,別總想著玩。」
「那我不管,哥,我就想咱們都鄰著,日後見面也方便,你可記著些。」
這一次除了元懌元恪封了世子承襲郡王爵外,其他三人都是加封食邑,元愷本就是漢王世子,這一次又是他帶兵救人,皇上特另賜賞先帝御劍,一時之間風頭無兩。
「好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元愷給陶依使了個眼色,對面,魯王爺帶著元恪迎面走來。
魯王和漢王雖然面上還算過得去,但私下裡,早已暗鬥多年。漢王年幼未掌兵權之時,魯王便是成年皇子中最得聖心的,那時已有朝臣擁戴立儲之勢。要不是後來漢王年紀輕輕便兩征突厥大勝,立下赫赫戰功,饒是嫡出也未必真的能同魯王一爭。皇家之斗無非為了一張龍椅,如今皇帝年邁,黨爭便越漸明朗。而江王看著是個兩不靠,內里的心思卻誰也不清楚。
「兩位王弟聊什麼呢,老遠就聽到你們笑聲。」
「給三王伯請安。」「給五王叔,六王叔請安。」
幾個小的先見了禮,漢王笑道:「正說到孩子,我同五哥請教,怎麼教出雲卿這般的好女兒,不像我們家的皮猴。」
「父王,有你這麼說女兒的嗎!」
陶依的話再次引得眾人笑聲,魯王笑起來絡腮鬍子便撐開,看起來更像他笑面虎的外號。
「確實得好好請教,我以前只道元恆勇武善戰,不曾想元懌也是這般有勇有謀。五弟,還是你教子有方。」
「三哥六弟,莫要拿我尋開心了,要說勇和謀元懌哪裡比得過元愷和元恪。不過教子有方嗎,我別的本事沒有,還不能在家多陪陪夫人孩子嗎?」
「哈哈哈哈!」
「五嫂得此夫婿,當真是此生無憾。」漢王妃在旁接道,話便引到女兒家的事情。
江王妃笑容得體,只那說話時拿捏的勁兒,卻頗有幾分女兒家玩笑著爭風姿態。「多陪陪孩子許是有的,陪夫人卻不知道陪的是哪位夫人了。」
江王趕緊擺手,「除了你還哪有夫人了,父皇該是等著急了,咱們快進去吧。」
這下魯王和漢王的笑倒是真了不少,江王妃悍妒他們是知道的,老五對這媳婦沒辦法,他們也是知道的。
元懌始終不發一語跟在眾人身後,只進去時,雲卿卻突然拉了下她的手。元懌抬頭望去,阿姐似乎在關心自己的情緒?略一怔便懂了,江王剛才那句還哪有別的夫人,雖是隨口一說,但她不就是別的側妃生下來的嗎?
這麼多年早就習慣的元懌有心無意都不再在意,倒是阿姐,實在有心了。
沖雲卿笑了笑,元懌快走兩步來到她身側,二人並肩進到正殿。
乾陽宮重節內宴親族,外見重臣,此時皇帝陛下還未到,這麼多人等在殿上,卻也只聽陶依帶著眾人說話。元懌本來話就少,其他人又不會輕易在乾陽宮裡多說話,陶依倒是不怕的,她能怕嗎?當年除夕夜,闔宮宴飲,皇上喝多了高興將機工局裡新作的煙花棒賜給陶依,陶依也不含糊,得了口諭便去了乾陽宮門外放起來。後來一高興,居然將響炸的鞭炮掛在了宮殿一角,想看看用那煙花射出去的力是否能點燃這個距離的鞭炮。結果可想而知,陶依郡主宮牆頂上放鞭炮的事跡至今還在各宮流傳。
「皇上駕到!」
隨這一聲,眾人立時跪地參拜。
「都起來吧。」皇帝今年已過花甲,卻仍舊威嚴精神,「老遠就聽到嘰嘰喳喳,小陶依是不是你啊?」
「皇爺爺您怎麼總冤枉我。」
「一點也不冤枉你,皇爺爺還沒耳背到連你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皇爺爺也不來,我不能動,還不讓說說話嗎。」陶依難得端莊站在那不動也不搞怪,實在是這冠太重,壓得她脖子疼。
「陶依!」漢王就差去堵她的嘴了。
陶依閉了閉眼,一副受到驚嚇的小模樣,繃著小臉可憐兮兮的。皇帝瞧著她那模樣便笑:「原來是等累了,那便快謝了恩,坐吧。」
「是。」
「幾人按照年紀順序由雲卿開始依次跪拜謝恩。」皇帝只笑吟吟坐在龍椅上,等到了元懌時,他卻沒讓人立時退下。
「元懌。」
「孫兒在。」
「上前來。」
元懌微躬腰身上前幾步,皇帝端詳著她。要不是那日看了陳天師的口供,他都快忘了還有這麼個天雷出世的孫兒。
「一轉眼都長這麼大了,聽說你身體一直不太好?」
「孫兒幼時體弱,如今已好了不少,勞皇爺爺掛心了。」
「回去拿些滋補的參藥,知道王府里不缺,但這是爺爺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