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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安點點頭,笑起來露出上排珍珠米一般的小白牙,「去吧,你也少吃點,當心積食。」
直到洪府的馬車消失在宮門口,旁邊的內侍官上前,「公主,天兒涼了,回吧。」
歲安輕輕一嘆,又瞧了一眼宮門的方向才轉身離去。
第112章 端倪
後宮如今除了中宮皇后外, 便只有一位突厥來的貴妃娘娘,二位娘娘相處的一直和樂。貴妃甚少出宮,偶爾還會稱病閉門, 經常月余不見蹤影。皇后娘娘閒暇時, 則經常去往清寧宮中與大長公主茶話閒談。
這日舒月照舊來到雲卿宮裡。鐵惜若通曉音律,善於工筆,經常侍候在雲卿左右, 故而時常能見到皇后。皇后素來謙和寬仁, 雖知道她過去的事,但從未難為過她, 一直以禮相待。
「參見皇后娘娘。」鐵惜若參拜行禮, 上了茶水退到一旁,抬起頭卻見阮舒月的目光正有意無意落到自己的身上。
「近來天氣漸涼,我讓御醫去給你倆瞧瞧, 順便開些滋補的方子。」舒月坐下沒說兩句,雲卿便提起喝藥。自從她和元懌過了三十,雲卿對她們倆子嗣的事便格外上心。
舒月呷一口茶, 這事老拖著總不是辦法,找個機會還是讓元懌和雲卿說明為好, 歲安也大了,將來如何少不得這位大長公主的支持。
「好, 元懌身體一直好著呢。」
「還是得調養,你們現在年輕沒什麼, 老了顯出來可就晚了。」
說起年紀, 阮舒月自然將話頭引到鐵惜若的身上, 「鐵姑娘如今年歲也不小了吧?」
鐵惜若覷了她一眼, 「是, 奴婢三十有一。」
「曾領衛有個侄兒,在羽林衛里做指揮,是個實在人。」話是對著雲卿說的,可意思已然明顯不過。「鐵姑娘若有意,本宮可成全。皇姐,您看呢?」雲卿同舒月對視一眼,曾旋她知道,一直在清寧宮這片當差。雖不明白阮舒月為何忽然要給鐵惜若指婚,但還是順著她的話。「我自是同意的。」她想了想,也沒想起羽林衛里哪個指揮,只道:「曾旋為人忠直,想來他的侄兒錯不了。」
「公主!娘娘。」兩人話沒說完,鐵惜若猛地跪下,「奴婢願一直伺候在雲卿公主身邊。」
「大好年華,一直圈在我身旁,豈不蹉跎。」雲卿當時本也是同情她,這麼多年元懌對她都無意,她也不願再耽誤人家一生。
「公主對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願永遠伺候在您身側,還望公主成全。」
話說到這裡,看著磕在地上的鐵惜若,雲卿也不好再言。
「是本宮唐突了,鐵姑娘先回去休息吧,本宮同皇姐在這裡說說話。」
鐵惜若退下後,雲卿讓侍候的宮人盡數退了下去,只留小竹子在殿內。
「怎得忽然要把她嫁出去?」若舒月介意,早幾年便如此了,何故到今天。
「皇姐,你怎麼看此人?」
「她幼時就是個安靜性子,內斂謙謹,這也是為何我當時會將她收留進宮。」雲卿放下茶杯,「後來她進宮後,我讓小竹子暗中盯著她,當時是覺著她對歲安頗為上心,怕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結果也並未發現什麼。」雲卿看向舒月,「你能這麼問,是發現什麼了嗎?」
「皇姐,你有派人去查過,安襄的死因嗎?」
「安襄?她不是在兒子過世後,哀痛傷身重病臥床最後不治而亡嗎?」
「這是鐵惜若同你說的?」
此話一出,雲卿不可置信地看向舒月。「是,舒月,你這話的意思是?」
「我讓唐翀去查過,安襄雖染病,但也未到無藥可治的地步,若鐵惜若真的用心遣人醫治,我想安襄未必會走的這樣早。」
「你是說,她故意?」雲卿沒說下去,想到過去鐵惜若同她講起安襄時的惋惜,若都是作假的……「可她這又是為何?安襄昔年待她不薄啊。」
阮舒月猜想過,但卻實在不懂鐵惜若目的究竟為何。若說是為了將禾晴帶進宮,可禾晴又能幫她做什麼?而歲安,在世人眼中就算得寵也只是公主,自己暗中讓人盯著,鐵惜若和禾晴都沒有任何想要加害歲安的意思,那她又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也不知曉,但總覺得,再將此人留在宮中,不甚妥帖。」
雲卿想著這些事,忽而咳嗽起來,小竹子本站在門口處,見狀立時跑過來,「姐姐。」她輕撫雲卿的背,又去給人倒水餵過去。
「皇姐,你這是怎麼了?」
「不礙事,昨晚受了些風寒。」她就著小竹子的手將餵過來的水喝下,「留是留不得,沒有證據定罪直接打發她出去傳出去名聲不好聽。這樣,我本欲為父親母親於佛前敬禱,為黎朝和皇帝祈福,如此便讓她代我去皇陵宗廟。」雲卿說完,沒有等到人回話,「舒月?」
阮舒月被她一喚,回過神來,剛才她看著小竹子和雲卿,一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鐵惜若不會安的,是那般心思吧?
「好,就按皇姐說的意思辦。」
鐵惜若自阮舒月提了曾綽那鰥夫為她婚配後,心中便起了猜疑。果然,沒過多久,雲卿便打發她去了皇陵。她自是不甘心,等了元懌這麼多年沒有結果她可以認命,可弟弟和族人都在苦寒之地受罪,她不能不管家族。
臨走前,鐵惜若再次找到禾晴,讓她務必小心提防皇后。禾晴如今出落的越發清秀嬌麗,鐵惜若摸了摸她那嫩的可以出水的小臉兒,十三四歲的少女含苞待放,果然是最好的年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