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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她伸手去探漠城鼻息,見人只是昏過去方才長舒一口氣。「師父,師父?你醒醒, 師父?」元懌按住他人中,不多時漠城倒了口氣醒轉過來。
「元懌?這是哪兒?」
「不知道, 師父你還好吧?」
「我沒事。」漠城緩了緩,瞥見元懌身上淺衣滲血, 「你傷口裂開了?」剛才還沒什麼感覺,這一提肩上傷口痛感倒是明顯起來。
「藥還有嗎?」
元懌摸向腰間, 只有一把短劍別在那裡。她連忙摸了摸懷裡的香囊, 見東西還在方搖搖頭, 「藥丟了。」說著又去摸袖口, 荷包也在。
「師父, 我們先找到趙池他們吧。」
「好,不過我們得儘快離開這。」漠城站起身,才感覺出不對勁,「這是哪裡,怎麼不是冬天了?」
「我也不清楚。」元懌環顧四周,她總覺得這裡透著古怪。兩人沿著水流方向一路尋找,那三人沒找到卻在走至湖畔盡頭時腳下一空,紛紛跌落洞中。按理說以漠城的輕功可輕易飛出,但那洞也不知有何怪異,兩人齊齊掉落竟像有吸力一般,洞壁踩不住不說,壓根施展不出輕功飛上去。
「元懌你沒事吧?」
元懌捂著肩膀緩了緩才從地上踉蹌爬起,「師父……」她剛喊一聲,洞中卻突然亮起火光,二人趕緊起勢防範,卻見那火光原是旁邊兩路燭台般的物件。
「這是?」漠城上前觀察,銅製侍女燈台,看著不像這個朝代的物件。
「這是戰國的銅台,可是怎麼會自己亮起?」元懌跟著上前查看,她抬手想要去碰那銅燈台,漠城卻攔住她。「當心。」
元懌用袖子隔著手,摸上那銅座,偶然一轉動,前方驟然亮起一排火光。二人對視一眼,漠城知她心思,按劍上前,元懌緊隨其後,同樣抽出短劍。前路幽長,火光照映卻望不盡頭。兩人慢行探路,約莫走了半個時辰,前方光亮倏然消失。而就在亮光消失之處,卻出現一扇雕龍石門阻斷了去路。
借著身後微弱光亮望去,看著看著,元懌慢慢走上前,「墨龍盤臥,吐火屠靈。這是戰國圖騰,門後,應是戰國時的東西。」
「冰河下,戰國墓。」漠城忽然念起,元懌聞言問道:「師父,你聽過什麼關於冰河的傳言嗎?」
漠城使勁回憶著,這話他也是猛然想起來的,在哪裡聽過來著?「冰河城下,冰河墓,戰國,寶庫?」
「戰國,寶庫?」元懌喃喃自語,再看向門口的吐火墨龍時眼神一沉。
漠城回憶半晌都想不起這話是何時聽誰說過的,忽然間地面開始顫動,他慌忙抬頭,卻見元懌不知何時走到了石門之前。
「元懌!」
元懌右手搭在那火球石雕之上,面目猙獰痛苦:「啊!」漠城想要上前來拉她,整個山洞突然劇烈搖晃起來,那火和龍仿佛活了一般,吸拽住元懌好似要將她整個人吞沒。元懌只覺整個人都要被拉扯進門裡,如果今天死在這……她不敢再想,她的仇還沒報,還有人在等她回家。
「啊!」強大的求生意念下,她用盡全力向那吸力反方向扯動。漠城上來拽住她,周遭晃動越發劇烈,就在兩人拼盡全力時,那門竟然漸漸開啟。
「師父,往後退!」
隨著元懌越來越往後,石門開啟的縫隙便越大,等她整個人被拽出,那門竟然完全打開。
「你沒事吧?」
元懌捂住左肩,傷口又滲出血。「師父,我們進去看看。」
「元懌。」漠城拉住她,「裡面還不知有什麼。」
「都走到這裡了。」元懌看向門中,那裡漆黑一片不見光亮。「我有預感,裡面,」她頓了下,「不會有事。」
兩人在外等了一會兒,不見裡面有什麼奇怪的東西衝出來,方才小心翼翼走進去。
漠城摸到門旁,接著外間火種點燃銅台上的蠟燭,這一亮,連著一圈的火燭竟全部燃起。
「這是!」即使他們都不是貪財之人,但在見到如此場景時亦不免心中撼動。整間石室,應該是整整一間石窟,放眼望去無數珍寶堆疊,金燦閃耀。
「這難道是,戰國的寶庫?」如果聖祖爺和突厥王都派人來找過,那他們尋找的必定不會僅是水源這樣簡單。「原來如此。」元懌看著數不盡的財寶,忽然大笑出聲。
「元懌,你怎麼了?」
「師父,不瞞你說,我其實對報仇並沒有十足的信心,還有報仇之後的天下,會是什麼樣子?」她上前拿起一塊金磚,狂放的笑意平復下來,元懌眯起眼,沉沉一嘆:「這就是天意,天意!我就是,天命所歸。」
漠城感覺元懌似乎不對,這和平常的她太不相同,過去的元懌是不會如此說話的。
「元懌?」漠城上前奪下她手裡的金磚,面露擔憂之色。
「師父,你放心,我很好。」元懌笑了笑,閉上眼睛深深呼吸。「這些東西,日後有大用,對外和誰都不能說我們找到了寶庫。」元懌再睜開眼,眼神中的狠絕,看得漠城心下一沉。
「原來,這就是冰河的秘密。」
從寶庫出來,二人沿著原路返回,掉進來的洞口周遭石壁光滑,漠城用兩把劍為梯借力飛出,而後找來樹枝藤蔓將元懌拉了上去。
兩人上去之後才發現,這洞口隱在水石雜草間,從外根本看不出異樣。將洞口恢復原樣,元懌仔細觀察四周,將周遭點滴細細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