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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月明白元懌想做的,她輕嗯一聲,想了想又道:「恆暉不敢言才高,但應當是個可靠本分的。」
元懌笑了笑,看向藍鈺兒,後者會意出去後將外間伺候的宮人一應打發出去,而後關上了殿門。
「我知道,月兒,有我在,我自是信你的。」
舒月知道她在說什麼,元懌也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手彎稍稍一帶,將整個人帶入懷中,元懌輕嗅下她的發間,阮舒月身上的香總是淡淡的,卻歷久彌香,每每靠近她,自己都會感安心。
「元懌,人言可畏,我是怕有一日……」
「我們的關係,豈是他們想的那般?月兒,我們經歷了這麼多風風雨雨,你該知道,我不會如男兒那般負心薄倖。我喜歡你,便會長長久久的喜歡你信任你。」
阮舒月心頭被這話敲動,她反手攬過元懌的脖頸,在她耳邊喃聲:「我知曉,我也是一樣的。」
龍乾宮正殿是皇帝日常處理朝務之所,故而那龍椅並不像乾陽宮那張金座龍椅般重沉,好在還算寬大,兩個人坐起來並不覺得擠。但這也只限安坐著,若有動作便緊貼相磨,可偏生這擠磨,為這氛圍增添了幾縷情致。
「元,元懌。」交頸纏綿,舒月抵靠住元懌,「這是在正殿。」
「我知道。」
「別鬧。若有人看到……」
「沒有人會看到。」元懌蹭著她的耳垂,「我不傳召,誰敢進來?」
「這裡,不是……」皇后娘娘說不下去了,自從成親之後,她覺著元懌比之前更加肆無忌憚,不僅僅是肆無忌憚,她似乎更樂於此事了。想到鈺兒臨出門前含笑望過來的眼神,阮舒月按住元懌的手,「我們去內殿好不好?這裡不適合,啊!」一聲輕呼,皇后娘娘只覺身上一涼,脖頸間繫著的那條紅綢帶飄然落下,皇帝陛下不知何時已然悄然入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滑落的布料貼身垂下,元懌的話隱在她的耳中,「朕覺得合適,娘娘必定也會滿意。」
燭火微搖,曳曳生姿,阮舒月俯身御座,抬手撫上元懌的耳朵。「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爭伐攻勢陡然迅猛,皇后娘娘再不能言其它,連日辛勞,她也只能以此慰勞她的皇帝陛下……
作者有話說:
是不是要高考了,好好學習,擁抱太陽~~~
第95章 夜遊
元懌登基這一年多來, 不僅在全國範圍內大力推行糧食耕種豐產之法,將陶依寫的土壤與種植作物關係之論布告全國,責令戶部官員跟進實施, 還減免了受到戰事波及的幾個州城賦稅, 同時派御史台官員持天子令巡查全國嚴查懲治貪污腐敗欺壓百姓的官員。一系列休養生息安穩民生的舉措實施後,黎朝很快便度過了戰後之亂。而於天子腳下的京都城,則最先恢復了往日的繁華生機。
殿試張榜過後, 及第的學子本可在京都城舉辦酒會呼朋引伴邀約共聚, 不過此登科酒會在郎延拓執/政時期下令暫禁,現下元懌登基下詔重開, 不僅如此, 她還下令在此登科酒會期間取消京都宵禁。此時適逢夏季,白日士子高樓吟詩凌空對酌,晚上夜間開市, 則泛舟湖上對酒當歌,一時間京都城中酒香詩意,著實熱鬧了一番。
歲安白日上學時聽聞迎曦說起外間的熱鬧, 不覺心動,這日便央告母后也想出去逛逛瞧瞧帝都的繁華。阮舒月打小也是個自由的性子, 在汴州祖父母疼愛她更不拘束她,故而每每思及童年都覺愉悅懷念。再瞧著歲安如今每日只能在宮中讀書, 皇宮雖大,但畢竟不比外間熱鬧, 阮舒月想來孩子也是憋悶, 便同元懌講了此事。元懌欣然同意, 歲安是黎朝的公主, 現在讓她見識一下都城風采領略文人墨客之風骨是好事, 便派唐翀帶著幾名護衛隨行保護,就這樣小公主一行終於在登科酒會的最後一日順利出了宮。
她們是趕在宗學下學的傍晚時分出的宮,歲安早已換好衣裳,為了方便玩耍她特意換下裙杉穿上了舒服的騎馬裝,束褲馬靴一換整個人都輕鬆不少,歲安拉著迎曦方旭同等在門外來接她們的洪詩卿一起逛起了京都城。
京都城作為黎朝都城,其華麗熱鬧自是她長大的雍州和後來居住的歡喜鎮所不可比的。洪詩卿被她爹娘千叮萬囑過要照看好幾個小孩兒尤其是公主殿下,眼睛自然一刻也不敢離開三個弟妹。
「卿兒姐姐,這個好看!」她順著歲安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枚長纓流蘇的劍穗。
歲安顯得很是高興:「你掛在劍上舞起來,一定很威風!」
洪詩卿並未像他父母所望那般在家安靜修心,讀書學習女紅禮儀,而是跟著唐翀學起了武功。起初洪明昭自是不同意,倒不是說武功不好,而是女兒家嬌嫩舞刀弄槍再傷了自己,若是將方旭送去倒是可以。楊素雲想的就長遠了許多,她倒是不反對女人學武,就是怕……瞧瞧自己的大女兒,小時候還是很乖巧可人的,如今越大性子越瘋野,要是再學會了武功,以後除了武將哪家敢上門說親?而這武官家的子弟多粗野,將來上戰場又生死未卜,她可不想女兒日後擔憂守寡。
然而洪詩卿不知為何似乎像是鐵了心一般,父母不同意她就去求皇后,又去央唐翀和皇上講情。元懌和舒月自是不反對的,不僅如此,看那意思還頗樂見其成,元懌更是親下旨讓洪詩卿可以去演武場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