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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們背的,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眾人應答,她又去看阮舒月,後者跟著點點頭,「記下了,我還畫了符紙。」
元懌笑了笑,她來時讓他們將道家三訣背誦住,若有幻境錯亂時,可先鎮定下來默誦法訣。
再看一眼前方山林,元懌望向此時天空,巳時偏正。
「我們走吧。」她忽然拉住阮舒月的手,在對方微訝的目光中邁步走入山林。「跟緊我。」
第52章 遇邪
元懌當初從關州林中出來時, 是有在樹上刻下記號的。而現下他們在出口幾處林木中搜尋,卻都沒找到當初的記號。
「想來現在的山林,並不是當初那時的山林。」元懌摸上樹幹, 絲毫沒有任何剮蹭後的痕跡。
「當時邪乎的很, 好像天永遠不會黑,怎麼走都走不到盡頭。」孫佐對當時的情況還心有餘悸,這次要不是公子執意前往, 說什麼他都不會再來。「公子, 咱們為什麼還要再來啊?」
元懌正觀察著林中一草一木,思索如何才能再次進入迷林。「迷林深處, 有一地下石城, 能否成事皆看能不能找到那處。」元懌看向孫佐三人,「若成功,你們便是此行功臣, 我定重賞。」三個人都是漢王舊部,梁忠看著長起來的,為人皆都忠厚純善, 非這樣的人,他們也不敢讓跟著來。
「屬下定竭盡所能, 不負公子所望。」
阮舒月在旁聽著元懌他們的對話,來時元懌和她說過此地詭秘莫測, 但具體怎麼個詭秘她也沒詳細說明。
「為什麼會怎麼走也走不到天黑?」
「時間絮亂,我記得當時……」元懌抬頭望向天空, 此時太陽高懸正值晌午。「太陽偏南, 大約在申時左右。」
「申時?」
對!申時。「東北方向, 申時。」
阮舒月見她蹙眉沉思, 又問道:「你的意思是說, 申時去往東北方向?」
元懌看向東北處,林中盡頭和其它地方並無二致。「我們試試。」
待到申時,一行人開始往林中東北方向而去。山林坐正西,立春甲子從艮上,乾陽主天時有霧,若無意外正是此向。元懌確定心中所想,帶著他們也不急著走,只勻速向東北方向前行。
「累不累?」元懌取過身上的水壺遞給阮舒月。他們行了好半天,周遭的事物似乎並沒有什麼改變。阮舒月接過水壺喝了口水,「不累。」
「你要是累,我們就坐下歇歇。」
漠城看了她們一眼,從前趕路辦事,元懌可從沒說過累了歇歇的話。
「沒關係,我們還是快走吧,一旦天黑就不好趕路了。」阮舒月將水壺遞還給她,又去看她垂在身側的手。進林的時候她是主動牽自己的,所以現在自己牽回來,應該也是沒關係的。這麼想著,大小姐行動上手,自然拉住元懌的左手。元懌只微僵硬了下,狀似無意地瞥了阮舒月一眼,見她自然而然仿若無事,元懌動了動手腕,將她牽牢,就這樣繼續一路向前。只是她不知道,大小姐看著若無其事,心裡小鼓早就踏上了點,尤其當她看過來的時候,阮舒月這心比進迷林還要慌。
反正,她總不會甩開我的。大小姐牽手前,如是這般想到。
漠城前方開路,孫佐後方護駕,前面倆人的小動作落在他眼裡,看得這位還沒成親的小伙子直咋舌。「公子爺。」
「何事?」
元懌還以為他有什麼發現,結果就聽他大剌剌道:「您和月姑娘,什麼時候成親啊?」
這話一出在場之人皆都變了神色,漠城回過頭,一眼就瞅見了二人交握的手,心裡不由泛起嘀咕。阮舒月登時臉就紅了個透,但大小姐架著心氣,硬是沒低頭,就那麼直視前方,倒把個打量她的漠城看得轉回了腦袋。元懌瞪了孫佐一眼,後者吐了吐舌頭,垂下腦袋不敢再吭聲。心裡卻道:他家公子不會始亂終棄吧?不會,絕對不會,公子不是這樣的人。
當事雙方誰也沒回答這句話,只交握住的手隱隱有些發燙,阮舒月的手溫軟細滑,不像元懌,多年弓馬騎射練下來,手心已起薄繭。
等元懌集中回注意力,前方之路依舊沒變,她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師父,我們走了多久?」
「大約有兩個時辰。」
太陽還在南向,也就是說,「現在還是申時。」
一行人停止向前,阮舒月心裡也沒了方才的小漣漪。元懌牽著她的手緊了緊,「都加小心,繼續前進。」
當霧氣漸起時,阮舒月往元懌身邊靠的更近,元懌拍了拍她的手臂,「別怕。」她說別怕,阮舒月的心就真的安定了下來。
「師父。」元懌喊漠城,漠城會意,拔劍挽了個劍花,等霧氣漸重時他忽然凌空跳起一劍斬下,四周果然有了方寸清明。漠城內功深厚劍氣狠絕,借著這劍氣一行人將行將探,等霧氣終於散去,前方依舊是望不盡頭的山林。
阮舒月:「我們還沒走出此林?」
元懌向四周看去,當她看到右側不遠處一根略比它樹粗壯的古樹後,終於鬆了口氣。「我們進來了。」那古樹的樹幹上,用劍刻著的魚骨符號正是她離開時留下的。
漠城從進來後,明顯要緊張許多,越往前走這眉頭皺的便越深。戰國寶庫里的東西只他們幾人根本無法全部運出去,只有他知道,元懌這趟來,是要破了這迷林機關。想到在那地下石窟里見到的元懌,漠城心裡不安的情緒漸漸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