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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孩兒知道了。」
「元懌你來。」
「父王。」
「聽聞你昨兒街頭勒馬了?」江王爺左右瞧瞧小兒子,「有受傷嗎?」
「孩兒無事。」
「你們倆啊。」江王並未再多說,福禍雙依皆是命數,隨緣吧。
再去學堂里,陶依便開始纏著元懌,這次倒不是招貓逗狗溜人打鳥。
「元懌,你教我武藝吧。」
「六叔是有名的戰王,你讓我教你?」
「他哪有功夫教我嘛。」
「他手下那麼多戰將,哪個不是一身本事。」
「哎呀,我爹他不同意,而且我也不喜歡那些五大三粗的叔叔教。」陶依捏著小鼻子扇了扇,「有汗味。」
兩人在下面笑起來,童音清脆,先生咳嗽一聲,兩人趕緊捂住嘴。
「安靜,默書。」
「是。」
第7章 怪案
元懌升入策堂那一年,陶依已經在女學學堂里混了兩年多。女學學堂並不像男學那般,除了策論學堂還有藝學武學等。女學只分藝學和經學,偏這兩項都不是陶依喜歡的。
「今日繡花明日插花,我現在照鏡子瞧自己,都覺得我像一朵大紅花。」陶依靠著柱子半仰在學院的觀景涼亭里,有氣無力的模樣哪還有半點平日的精神。「五姐,這麼些年你到底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觀景涼亭屬宗學裡最涼爽的地方,此時幾個人都在裡面避暑納涼。雲卿將團雲扇舉到陶依眼前,「好看嗎?」
「好看。」團雲扇面是蜀地特有的彩雲絲線繡成的海棠花,陶依知道,這是雲卿自己繡的。
「找點自己喜歡的,你不愛學那些女則女訓略糊弄過去便罷了,還有許多門課業,茶琴藝棋書畫簫,就沒個你喜歡的?」
陶依暗自翻了個白眼,「沒有,還不如□□劍術。」
雲卿笑了,陶依當真是投錯了性別,不然黎朝沒準又多了個戰王。
「我看你不像大紅花。」元恪從柱子後面伸出腦袋,「聽外邦使者說,他們那有一種食人花,能把人嚼碎了吞下,連骨頭渣都不剩。」他說著咬牙咔嚓兩聲,「那個比較像你。」
「滾。」陶依抬下眼瞼,天氣暑熱她不愛動。「哥,鬼老五又罵我。」
「哎!我那可不是罵,只是闡述事實。」
元愷搖著摺扇閉目養神,聞言眼皮子都沒睜,「大熱天的,你倆消停一會兒吧,元恪你別總招惹陶依。」
「嘿!成成,你們親兄妹我可惹不起。」元恪一個旋身坐到元懌身邊,「老七,你看什麼呢?」
這半天元懌一句話沒說,就盯著池子裡瞧。
「魚。」
「看魚乾什麼?」
「靜心。」
「靜心?」元恪跟著往裡看,就幾尾不怎麼游的紅鯉,看這個能靜心?「陶依啊,我看你別叫我鬼老五了,這稱號送老七得了,我是從來不明白她那小腦袋瓜里成天都想些什麼。」
「你那鬼都是小聰明,人家元懌有大智慧。」陶依終於捨得起身,小郡主理理衣裙,直接從涼台上滑到元懌身邊。「咱出去玩啊?」
靜了半天心的元懌終於動了,就見她往邊上挪了兩寸和陶依拉開距離。「不去。」
「我爹新給了元愷一柄青龍軟劍,送你。」
「誒?又拿我的東西送人情。」
「那也不去。」無事獻殷勤,准沒好事,她可是吃過虧的。
上次官門貴府的年輕女眷們搞了個賞花會,陶依嫌沒意思,但作為漢王府唯一代表又不得不出席,便央雲卿拉上元懌。誰成想,那些個官小姐們見著元懌個個喜歡的不行,還有年歲稍微長的,看她老實,也不顧身份尊卑,上手直接捏她的臉。江王好脾氣,小公子更好脾氣,她們都是知道的。陶依見狀靈機一動,直接將賞花會改成了投壺大會,讓元懌和她打比,還同意那些官家小姐們參加,劃到元懌隊伍跟她二打一。那些個閨閣嬌俏們哪裡玩過這些,一個個不是閃了腰扭了腳就是踩了裙子滑了跤的,沒少出醜鬧笑,回來樂了她好幾天。就是苦了元懌,一下午投壺沒玩好不說,還被一群怪姐姐捏來擠去。
「元懌是把你看透了,知道跟著你准沒好事。」元恪又湊過來,「要不你求求我,五哥帶你去。」
「你?去一邊兒去吧你。」
幾個人笑起來,元恪梗著脖子,「嘿!我還不去呢。我可告訴你,最近京都城裡好多人家丟孩子的,還都是你這麼大的,小心一個人再貪玩亂跑,就被妖怪捉了去。」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沒聽說?」「妖怪捉去?」陶依和元懌同時發問,元恪見她們都不知道,一揚眉頭,「想知道啊?求求五哥,五哥告訴你們。」
陶依才不吃他這一套,「愛說不說,我去找巡城司大理寺,他們總該知道。」
「你就別逗她們了。」元愷將扇子一收,悠悠開口:「最近京都城裡出了幾樁怪事,幾戶人家的孩童在出門時無故丟失,偏巧這些孩子都是在家丁僕從的眼皮子底下不見的,就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一時之間鬧得城裡人心惶惶,家裡有十歲左右孩童的人家,輕易不敢讓孩子出門。至於你不知道嗎,前些日子你不是被爹禁足了嗎。」
陶依撇嘴,哪壺不開提哪壺。
雲卿不解:「這事我也聽說了,可和妖怪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