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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會保護我的。」房間裡,元懌吭哧半天,忽然說出這句話讓阮舒月怔愣住,剛才頂到天靈蓋的火氣頓時消了大半。
「你和別人交換定情信物。」
「那不是定情信物!」元懌趕緊解釋:「你說的,我們之間的才算,你送我的荷包還有我送你的香囊。」她覷著大小姐的臉色,「霓伽那個,是我們結盟的信物。」
「人家公主殿下似乎不這麼覺得。」
「我不知道她怎麼想的,但在我這裡,我只當她是朋友盟友,僅此而已。」
阮舒月深吸一口氣,「那短劍,放在你內房桌上,還!」阮舒月一想到自己當時還貼身佩戴寶貝珍視的不行,心裡無名火就直往起躥。「我想起來了,你給她的那柄,當初在歡喜鎮上時你便寶貝的不行,如此珍貴之物,又是誰送的?」
「那是陶依的,我們幼時遇險,陶依將隨身短劍給了我,我們這才得救逃出,後來那短劍便一直跟著我。」
「當年我問你要隨身之物時,你卻愣是拿不出一件貼身之物,卻捨得給了她。」
「並不是我主動送給她的,而且盟誓之約,以兵器相換,本就是常事,但是……哪有送姑娘送兵器的。」元懌耳根有些泛紅,「我是第一次,做女工。」
要說方才大小姐還有三分火,現下怕是只剩兩分暈了。她倒不相信元懌真能和那個突厥公主有什麼,只是陶依對元懌多重要她清楚,這樣的物件都能相換,換作哪個女兒家心裡都要不舒服。再就是……
「她是突厥的公主,能幫助你許多。」前兩日梁忠已然暗示過元懌,她不是沒看出來。
「你也知道,她是突厥的公主,作為盟友朋友都好,唯獨不能。」元懌拉過她的手,定定望著她的眼睛。
阮舒月被這眼神蠱惑,放緩了聲音:「唯獨什麼?」
元懌淺淺嘆息,拉著她的手將人拉的更近一些,繼而輕輕抱住了她。「像我們這樣。」
「為什麼?」阮大小姐何曾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有這般小女兒家低喃的羞澀,她靠在元懌懷裡,聽她說著情話。元懌的情話,總是特別的。
「嗯……她是突厥的公主啊,我不能拿黎朝和自己的身家性命作賭。」
元懌覺得懷裡的人身子忽然僵住,繼而抬起頭。「元懌,你和我在一起,是需要我,還是喜歡我?」
元懌愣住,她眨著眼睛,望著阮舒月疑惑中漸漸染上傷感的眼睛,心下竟有絲慌亂和焦急。然而還不待她解釋,門外忽然響起更急迫的敲門聲。
「公子,公子你在嗎?有急事!」
自從雍州一別後,元懌每天都在惦念的便是眼前這個小娃兒。
「歲安!」
「二叔!」議事堂,沈老翁抱著歲安坐在裡面,邊上藍鈺兒正給他們倒水遞茶點。
元懌帶著阮舒月唐翀甫一入內,小歲安立時跳下向她懷裡撲過來。
「歲安。」元懌將歲安一把抱起,也不嫌棄那小臉髒花,貼著她的臉頰親了又親。
「二叔在,二叔在這。歲安,你受苦了。」元懌抱著歲安,懸著多日的心終於落地。
「冰兒姐姐呢?」沈老翁坐在邊上,整個人顯得虛弱不堪,聽到冰兒的名字當即紅了眼圈。
「冰兒……」
元懌見他這般心下一沉,她將歲安摟緊了些,同沈老翁交換個眼神。
「鈺兒,你帶著歲安去洗一洗吧,再吃點東西。孩子這樣小,這一趟遭罪了。」
「好。」鈺兒聽唐翀提過,曉得歲安的身份,她知道元懌是女兒身,因此這個孩子有多重要,她更加清楚。
「二叔,還有娘親沒能一起來。」
元懌喉頭髮哽,摸了摸歲安的腦袋,「歲安乖,先去沐浴吃飯,二叔會去找娘親的。」
藍鈺兒將歲安抱走後,一直忍著情緒的沈老翁終於哭出了聲。
「沈伯伯,冰兒姐姐到底出什麼事了?」
那日,沈老翁和歲安被劉管事送進山中躲了起來,過了幾日才有人上山來接,接他們的不是別人,正是邱本玄。沈老翁以為能等到女兒一同平安的消息,沒想到卻等來了沈冰兒已然香消玉殞的噩耗。
邱本玄:「我去到時,沈姑娘已然故去了。」
「可到底是為什麼啊?為什麼要為難我可憐的冰兒,她什麼也沒做錯啊,她不會害任何人的!」
邱本玄不忍看著老人渾濁泛淚的雙眼。他聽劉管事說,是二皇子帶人進去搜查的,至於沈冰兒最後怎麼死的,又是誰殺了她,他也並不知曉。元懌將母子倆送去的大宅,就在農場附近,但並不屬於農場產業,幸好如此,才不至於牽累到地下兵廠。
「元恪?」送沈老翁前來的護衛見到元懌的目光不禁一寒,他是跟隨過元懌的,小世子素來待他們溫和寬厚。
「是,邱先生是這麼說的,只知道是二皇子從房間裡出來,沈姑娘便去了。」
元懌握緊拳頭,她垂著眼睛,陰影下眸光一點點暗了下去。元恪,是了,只有是你才會認出冰兒姐姐,可為什麼偏偏是你。
第67章 化解
安州城裡如今流傳著一句順口溜:誠一起, 安州足,房家不倒傳家富。安州房家的誠一糧行和誠一錢莊開遍全國,而誠一的老闆房家, 如今已然是安州乃至整個江南地區首屈一指的富商。不過人們不知道, 房家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明面上的掌柜罷了,而那背後走通全國商網的,才是誠一真正的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