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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高興嘛。」
元懌早命人備好了沐浴的熱水,待到此時水正好溫熱,厚重的禮服除下二人都覺一陣輕鬆。
「皇后娘娘,朕伺候您沐浴可好?」
兩人此時都穿著大紅的寢衣,阮舒月去瞧元懌,四周入目皆是紅,襯得元懌越發明眸皓齒,朗目丰神。她的元懌這麼多年過去,仍舊如此好看。
抬手摸上她的面頰,皇后娘娘湊近些,下唇微咬,望著她的陛下。「陛下今日辛勞,還是,讓臣妾先行伺候您吧。」
「噗通~」
似有落水之音,卻並不甚響,兩個人的身量皆輕,因此那浴桶中的水雖是蕩漾卻並未灑落。
伺候陛下沐浴的事,皇后娘娘尚顯生澀,畢竟在玉泉宮裡,十次有八次都是皇帝陛下孜孜不倦,欲予欲求。
水中波紋漸漸漾開,元懌抬手撫上阮舒月的腰窩,「皇后是要朕……」她咬住下唇,下面的話不能再說,喉嚨間隱忍著的聲音被阮舒月一點一點舔/舐吞咽。
「陛下,想說什麼?」
水流一圈一圈漾出,方才還剛好的水位,如今卻像是海邊浪濤,一浪接著一浪蓋到岸邊。
「月兒……」
當浴桶里的水溫漸漸冷卻,那一浪接著一浪的沖灑亦慢慢停歇。
「水涼了,陛下。」
若在平時,元懌私下是不要舒月喚她陛下的,但只有一處例外。每到這種「坦誠相對」之時,她喚的陛下,總是帶著一股意味深長的,情愫。
「啊!」一聲驚呼,阮舒月還未待反應便被從浴桶中直接打橫抱起。「是涼了,朕現在就送皇后娘娘去溫床暖暖。」
水跡一路滴答,龍鳳喜燭仍舊余長明亮,春光漫漫,余夜悠長,這是她們新婚之夜,亦是她們人生的另一重開始。
這夜過後,她們的名字將永遠相連,她會是她承天告祖,宣於天下,載入史書的唯一摯愛。
作者有話說:
為帝後撒花~
第92章 成雙
華燈初上, 京都城今夜註定無眠。
煙花炸於凌空,宮牆之上,陶依攬著三娘, 二人依偎在攬星閣樓最頂, 欣賞這漫天的炫目光彩。陶依今日喝了不少,她將下巴抵靠在洪三娘的肩窩,涼風一吹她緊了緊手臂, 將人抱的更牢了些。
「今日喝了不少吧。」三娘的下巴蹭了下她的額頭, 手摩挲著她的手背。今日大婚,她們是以元懌特請的來賓身份入的席, 對外只說是皇帝落難時幫扶過的民間朋友。官員自不會多想, 皇帝流落民間逃亡多年,想要成事少不得朋友相助,因此對待她們也極客氣。其他官員可能不知曉, 但梁忠是知道這位陸棠一陸老闆的真實身份。而梁義之死陶依也一直唏噓傷感,當年若不是梁義捨命相護,她也不會活命至今。是以當晚, 二人把酒言歡一番推心置腹,臨走時, 梁忠將陶依拉到沒人的地方,叩首下拜。
「郡主, 若用得上樑忠之處,請定要知會末將。」他雖不懂為何陶依郡主非要放棄宗籍離開皇宮, 但郡主既然已經決定了, 他也不好再做干涉, 只能略儘自己的心意。
「梁將軍快起來!」
陶依趕緊將他扶起, 梁忠卻沒起身, 而是對著陶依恭恭敬敬地叩首一拜。這一拜,他當是為漢王爺盡忠了。
想到梁忠梁義,陶依心中感慨,沉沉一嘆:「同梁將軍多喝了幾杯,加上元懌的大喜之日,難得。」
洪三娘忙去捂她的嘴,「如今可不能再直呼名諱了。」這是皇宮,她們同元懌對外只是朋友關係,若被有心人聽了去,怕是要招惹事端。
「是,皇上。」陶依笑笑,語氣中似有無奈:「她,會是個好皇帝的。」
聽出她語氣里的情緒,三娘側首輕吻下她的額發,有一句話,她一直未問過她。「阿棠,你當真,不後悔嗎?」
「後悔什麼?」
「若不是……你現在應當是黎朝的公主殿下。」
「嗯?是哦。」陶依輕笑,垂首望向懷裡的阮舒月,「所以呢?」
洪掌柜咬著下唇,她從不曾來過京都,更不曾接觸過皇權,天家富貴今日見過後,她不得不擔心,她的阿棠是這皇城尊貴的公主,真的要放棄一切和自己隱居田野,清悠一生嗎?
「你本可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在這皇城裡,過真正屬於你的人生。」
陶依,現在應當是陸棠一。她鬆開懷中的三娘,執著她的手立於摘星閣上眺望,這裡是皇宮觀景高處,可一覽皇城風景。
「真正屬於我的人生……」輕喃出口,棠一的目光幽遠起來。「權力的誘惑,真的很誘人吧。對於曾經擁有過它的少年熱血來說,應該有著無上的魅力。」她收回飄忽遠處的目光,望向眼前的洪三娘。「但我從未擁有過屬於我的無上權力,我知道權力會使我們迷失,仇恨會蒙蔽我們的雙眼,無論是為了權力的欲望和復仇的執念,我們都需要拼盡全力去戰鬥。就像,皇上。或許還有皇后,她們的真正人生也許才剛剛開始……」心中輕嘆,她再次望向遠處,城樓高聳,宮闕巍峨。「權力對於我而言,只是生冷的方塊字描述出的無盡遐想,也許我的想像力並沒有那麼好,這無盡的動人也始終沒有真正打動過我的內心。所以……」她說至此突然回過頭,輕啄下三娘的臉頰,「與其在這皇城權力的漩渦里掙扎一世,我更願意同你一起,隱居田野,清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