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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恰好集市上的詩會開了,隋文帶著阿福去湊了熱鬧。
隋文換了衣服出宮,導致阿福也要跟著換衣裳。穿慣了太監服的阿福,一換成普通的武士服,讓隋文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到底這是哪家的俊俏少年郎啊。
「阿福,挺胸抬頭,不要縮肩垂眉,好,非常完美。」
「少爺,那就是尚艾姑娘。」阿福不好意思受誇獎,趕忙指了指坐在詩會最前面認真寫字的尚艾。
第60章
隋文在台下面仔細看了看,規模盛大,三教九流人員眾多。
這名滿長安的尚艾姑娘沒戴面紗,沒戴斗笠,就那麼自信的站到了滿是男子的詩會上,自信滿滿,心思一動狼毫揮舞。
「這位姑娘倒是有趣。」隋文兩手交叉抱著臂膀,對阿福說道。
旁邊也在看熱鬧的一位穿著貴氣的大哥接話道:「豈止有趣?尚艾姑娘的才華,整個大齊再也找不到第二人。」
「哦?我經常聽聞長安雙絕艷的名號,這尚艾姑娘比這兩位如何?」隋文歪頭,搖著她那不離身的扇子,一整個不知世事大戶人間的小公子模樣。
「那兩位?不是都捲入了朝廷上的不可說?哪有心思做學問了還?」
隋文慢悠悠的點頭,「這位兄台說的倒是有理。」
阿福瞥了眼那位大哥,在隋文耳邊低聲說了句:「四公主的幕僚,劉朗先生。擅長律詩,是個詩痴。」
隋文一聽這還真是個專家,她又追問了一句:「小弟自幼仰慕懷陽郡主,懷陽郡主真的比不得這位尚姑娘嗎?」
劉朗低頭沉思了片刻,「這位小兄弟的問題倒是真的難住我了,懷陽郡主真的可惜了。若是說十六歲的懷陽郡主還能與尚姑娘一比。現在的懷陽郡主嘛,怕是正在想著怎麼嫁給她那定親多年卻陰差陽錯怎麼也嫁不上的皇家吧。」
「這位兄台就在這大街上隨意評論皇家的事,兄台就不怕上面懲罰嗎?」
「現在已是長盛元年了,此刻上面那位啊不在乎這些的。」
隋文搖了搖扇子,專心看那尚艾姑娘披荊斬棘巾幗不讓鬚眉。她一連斗贏了三位崇文館的大學士,此刻台下的男子們都面面相覷不敢上台應戰了。
「這位兄台,你說這大齊的學子們日夜苦讀,怎麼還鬥不過這養在深閨的小姐家啊?」
「只盼一朝金榜題名,榮歸故里。現在的學問啊,不純粹了。」劉朗背著手搖頭,似是很是痛惜。
阿福在隋文身後重重咳了幾聲,隋文沒理會。
「那為何科舉都是選拔男子呢?明明這女子也有可堪重用的人。」隋文揚起她那人畜無害的笑臉,裝作什麼也不懂的去問劉朗。
「這位小兄弟還小,說的什麼玩笑話。女子怎可做官?若真覺得自己懷才不遇可進那後宮作些淫詞艷曲給小皇帝解解悶嘛。」
隋文被劉朗這兩幅面孔屬實逗笑了,「那若是尚艾姑娘也進了後宮呢?」
「尚艾姑娘怎可入那後宮蹉跎歲月?尚姑娘和其他女子是不同的,怎可相提並論?」劉朗蹙著眉頭,非常不滿的看向隋文。
「誒?這位小兄弟長得倒是標緻,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的世子?」
「額...」
還沒等隋文憋出來什麼,旁邊一道特別熟悉的女聲就從一邊傳了過來,「可是劉先生?這位是本郡主剛入長安的遠房侄子,多有叨擾,請劉先生見諒。」
隋文斜眼看著一臉冷漠的衛沛姿,心裡直突突。她不知道衛沛姿站在這多久了,阿福也不知道提醒她一下。
劉朗見是懷陽郡主本尊,見過禮之後暗暗為自己捏了把汗。
剛才他在懷陽郡主侄子身前說什麼郡主可惜,真是大意了。
被迫變成衛沛姿侄子的隋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開始破罐子破摔:「姑母向來喜靜,怎麼也來此湊這熱鬧了?」
衛沛姿只是看著隋文不開口,隋文心跳得更不規律了。
「恩,來看看可有能做夫君人選的有才之人。」衛沛姿良久說了句這話,隨後將實現調轉放回到正處於膠著狀態的台上。
隋文挑了挑右邊的眉毛,斜眼看衛沛姿緊抿著嘴唇的側臉。
吃醋也怪可愛的。
真是栽到衛沛姿手裡了。
她提溜著扇子走到衛沛姿身後,將頭架在衛沛姿肩膀上,「姑母,不是要嫁給當今聖上的嘛?」
身邊圍觀不認識兩人的人看到如此世風日下的景象,都皺了皺眉。姑母侄子怎可如此親近?還是已成年的侄子。
衛沛姿受不得這三三兩兩的視線,往前邁了大大的一步,隋文慣性的也跟著往前趔趄了一下。
阿福在她身後拽著她的胳膊將她拉回來站好。
「還是個小心眼兒。」隋文自己嘟囔了一句。
她的話被台上巨大的喝彩聲淹沒,衛沛姿斜眼偷偷看了眼隋文。
她光是長身玉立的站在那兒,就好像身上帶著光一樣。就像回到那年秋獵,風吹開轎簾後驚鴻一瞥的白衣少年。
衛沛姿強迫自己將視線從隋文身上拉回到台上,卻不想被台上的尚艾看到了。
尚艾小跑幾步,跑到衛沛姿身前,激動地開口道:「可是懷陽郡主?」
衛沛姿硬著頭皮點頭。
「郡主可願意上台來作詩一首?」尚艾尚還年輕稚嫩的臉龐整個透露著興奮與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