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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蒂爾德只顧著劫匪所以並未注意到傑森的臉色不太好看,她向前一步毫不退讓的看著綁匪說道:「你放開他,我來做人質。」
聽到瑪蒂爾德話傑森才稍稍回過神,他不贊同的阻攔道:「別做傻事。」
可瑪蒂爾德壓根不聽傑森的,她舉起雙手表明自己並沒武器緩步靠近綁匪,綁匪大抵是覺得傑森與瑪蒂爾德相熟,且眼前披散著黑色長髮的女人看起來實在是太過無害,所以猶豫之下他真的選擇放開了中年男人。
撬棍鬆動的同時瑪蒂爾德的膝蓋也跟著提了起來,她以傑森的角度根本看不清的動作一腳踹掉撬棍之時自己都顯得有些驚訝。
傑森閉上因為震驚張大的嘴,不,其實這沒什麼好驚訝的,人腦子裡的記憶也許會輕易消失,但肌肉記憶卻是很難消失不見的。
她本能的去救人這件事讓傑森打算重新評估瑪蒂爾德的危險指數,但在評估瑪蒂爾德是不是個好人之前他作為一個合格的搭檔應該先制服眼前的罪犯才對。
看到傑森十分熟練擒拿住罪犯的動作瑪蒂爾笑著在一邊鼓掌誇獎道:「好厲害,把他綁起來等警察來吧。」
他皺著眉不贊同的看向她說道:「你知道你剛才的動作有多危險嗎?」
她用手指戳了戳傑森的後背板著臉看向傑森:「我能夠保護好自己的。」
「用沒法跑步的身子嗎?」傑森不客氣的刺道。
見到瑪蒂爾德越變越生氣的表情傑森按著太陽穴搖了搖頭:「好,我相信你能保護好自己,等這傢伙被帶走之後我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當然能保護好自己。」瑪蒂爾德盯著傑森有些懊惱的說道,「我不需要任何人保護我。」
「好。」傑森無奈的拍了拍瑪蒂爾德的腦袋。
由於他們在市中心的緣故警察來的飛快,見義勇為的二人被隨便問了幾句話便能自行離開了,已經不生氣的瑪蒂爾德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傑森聊著天。
傑森愈發覺得瑪蒂爾德不像是他最初所想像的冷血壞女人了,要麼她現在也一直裝作失憶,要麼失憶的她才是未經修飾的模樣。
她不像是個犯罪組織的壞人,反倒像是個正義感十足的名偵探。
傑森看著鳴笛離去的警車開口道:「瑪蒂爾德,你覺不覺得這座到處是罪犯的城市偶爾真是糟糕到無藥可救。」
「我反對你的觀點,我認為沒有無藥可救的城市,有的只是無可救藥的人。」瑪蒂爾德皺著眉頭反駁道。
傑森對瑪蒂爾德的觀點感到十分驚訝,他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隨後他換上頗為鄭重的語氣看向瑪蒂爾德尋求他也十分想知道的答案:「那你認為應該怎麼做才會讓這座城市好起來呢?」
瑪蒂爾德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會說出那番話,被傑森反問之後她腦子裡的齒輪又開始停滯轉動,她看向傑森有些猶豫的說出她自己也不太確定是否正確的答案:「合理的制度與好的警察總會讓這座城市好起來的。」
傑森冷笑一聲反駁道:「無論是蝙蝠俠和警察都不會讓這座城市變得更好,能夠清洗這座城市的只有一些更為暴力的手段。」
傑森說出這話的瞬間瑪蒂爾德腦海里飛快的閃過一些她自己都沒來得及看清的片段,這讓她的表情看起來更加的茫然,她問道:「比如什麼?」
「用不合法的,暴力的,以惡制惡的手段。」傑森咧嘴一笑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瑪蒂爾德倒抽一口冷氣。
「你反對以惡制惡嗎?」傑森問道。
瑪蒂爾德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其實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她腦子裡亂成一團的思緒究竟是因何而起。
她的腦海里有一團包裹著她的迷霧,她看不清前路也找不到退路,她根本不知道此刻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她迫切的想要恢復記憶但卻找不到任何能夠讓她恢復記憶的契機,她唯一能夠抓住的只有眼前這個能夠將她帶離迷霧的稻草。
很多年以後瑪蒂爾德想起這段往事毫不猶豫的把這一切稱之為可笑的雛鳥情節,傑森完全是通過成為一隻『鳥媽媽』才成功忽悠到了她。
傑森回握住瑪蒂爾德手並沒有著急的催促瑪蒂爾德得到答案,他探究的觀察著她表情上的變化,他確信即便是影后也無法輕易把眼前的情緒以假亂真,她的茫然絕對不是演出來的,她確實失憶了。
那麼她的猶豫究竟為何呢?原本的瑪蒂爾德,究竟是紅還是黑呢,又或者是紅黑交雜的存在呢。
她開口的聲音有些乾澀,但像是想明白又沒有完全想明白的模樣。
「我也說不好我是不是反對,以惡制惡確實不大好,程序正義有它必須存在的道理,如果人人都用手裡的棍子為自己維護正義,那這個世界一定會亂套,但在某些特定的時候,這世上偶爾——的的確確需要更為暴力的手段才能變得更好,因為用常規的手段根本無法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瑪蒂爾德訴說自己觀點的時候雙眸中閃著難以忽視的光芒,傑森認為很難有人能在這樣的時刻從她身上挪開目光。
「我十分同意你的觀點。」
他仔細聽完瑪蒂爾德說完,隨後傑森看向瑪蒂爾德的雙眼中閃過難以掩飾的驚喜,沒人會不因為找到與自己理念相同的人而感到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