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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森並沒有告訴過漢尼拔今天他們會來這件事,也並沒有對任何醫院的人說過『瑪麗懷特』這個名字,更別提他們現在還戴著難以分辨真實身份的面具了。
所以漢尼拔此言要麼是因為他真的認識以前的瑪蒂爾德,要麼就是他有讓人不得不在意的情報網。
「你認識她?」
漢尼拔並未回答傑森的問題,他的目光透過傑森看向他身後的瑪蒂爾德,他輕聲笑道:「我是一個十分有職業操守的醫生,所以我並不會把我病人的信息透露給別人太多,這也是你們今天為什麼來找我的原因,不是嗎?」
「Shit,我果然是瘋了才想到讓漢尼拔萊克特給你看病,我們現在就走。」傑森握住瑪蒂爾德手臂就想把她拉走。
誰知道瑪蒂爾德卻拍了拍他的手看向他笑道:「傑森,可以拜託你和保安都走遠一點嗎,我想單獨和萊克特醫生談談。」
「明智的選擇。」漢尼拔說道。
傑森用一種『你瘋了嗎』的眼神看向瑪蒂爾德,他雖然鬆開了瑪蒂爾德的手但毫不猶豫的回絕道:「不行。」
「你可以去一個你聽不到我們談話但是看得見的地方,好嗎?」瑪蒂爾德撓了撓傑森的掌心沖他笑道。
傑森眯起眼睛不悅地說道:「你知道對於一個好的心理醫生來說根本不需要動手就能讓你自己去死嗎?」
「我知道。」
見到瑪蒂爾德帶著執念的雙眸傑森就知道自己沒法說服她,要麼拽著她離開回去吵一架,要麼今天就這樣妥協。
傑森呼出長長的一口氣最終還是拗不過盯著他的瑪蒂爾德,但他也沒有完全妥協的打算,趕走保安之後他雙手環胸,他找到了一個既能看見瑪蒂爾德又能看見漢尼拔的位置側靠在玻璃上。
「沒的商量?」瑪蒂爾德挑眉笑道。
「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傑森咬牙切齒地說道。」
瑪蒂爾德雙手放在膝蓋上笑眯眯地看向漢尼拔說道:「先生,我以前來找你諮詢過什麼,可以請你告訴我嗎?」
漢尼拔的視線在瑪蒂爾德說完話之後就從傑森身上挪到了瑪蒂爾德的身上,要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話果真沒錯,光是看著彼此的眼睛瑪蒂爾德就能從漢尼拔眼中發現許多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比如漢尼拔說認識自己絕對不是假的,她之前確實找漢尼拔看過病。
瑪蒂爾德腦海里閃回過一些她穿著一身黑衣走進漢尼拔診所,而後躺在躺椅上而漢尼拔對她說著什麼的畫面。
漢尼拔給了她一些藥,她記不得這是什麼藥了。
漢尼拔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他往後靠在椅子上雙腿交疊笑著說道:「一些你如果忘掉覺得沒有什麼不適就不如忘掉的問題。」
「您是不是給我開過一些藥,是什麼藥?」
「一些如果你覺得不吃也不會有不舒適,就不必再提起的藥,某種程度上來說失憶對你來說也是一劑良藥。」
某些精神疾病的藥物確實如此,傑森想道。
只是他難以相信從前的瑪蒂爾德居然和他是『一類人』,都是精神不太正常的那種。
漢尼拔身子微微前傾慢慢悠悠的繼續開口道:「小姐,你現在的狀態是很多我見過的病人夢寐以求的,人類只要能夠放下求知慾就能避免很多煩惱。」
偶爾瑪蒂爾德也會覺得想就算什麼都記不起來也沒什麼不好的,她很喜歡現在的生活這一點毋庸置疑。
她閉上眼睛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隨後她苦笑著開口道:「所以萊克特醫生您給我的意見是什麼也不做嗎?」
「這是作為朋友的忠告。」漢尼拔的背又靠在椅子上。
瑪蒂爾德抬起頭有些驚訝地看向他問道:「所以原來的我們還算得上是朋友嗎?」
「至少我認為算是。」漢尼拔抿了一口紅茶沖瑪蒂爾德眨了眨眼,「你原先的看法對現在的你並不重要,現在的路是你自己一步步走出來的,小姐,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絕對沒有回頭路,我希望你好好思考過後再來尋求我的幫助。」
某種意義上來說漢尼拔其實是十分了解瑪蒂爾德的,他完全知道自己給出的忠告對瑪蒂爾德來說是沒有意義的,但人類總喜歡做一些自以為是徒勞。
他不緊不慢的把杯子裡的紅茶喝乾淨再抬頭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猜的沒有錯。
即便傑森內心一直祈禱瑪蒂爾德會放棄過去接受現在的生活,瑪蒂爾德茫然的時間也並不算久。
瑪蒂爾德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手貼在玻璃上目不轉睛的盯著漢尼拔一字一句的說道:「過去對我來說很重要。」
漢尼拔嘆了口氣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張早就寫好的紙條,他慢慢悠悠的邁著步子走上玻璃,啪的一聲把紙條蓋在玻璃上的時候瑪蒂爾德下意識頭往後仰。
傑森扶著瑪蒂爾德的腰不悅地看向漢尼拔手裡的紙條。
「麥克斯紙杯蛋糕店,什麼意思?」傑森皺著眉頭說道。
「恢復記憶得先從恢復過往的生活開始,你曾說過你很喜歡這家蛋糕店的氛圍,去逛逛吧。」漢尼拔說道。
「我知道了。」瑪蒂爾德謝過漢尼拔之後便迫不急的想去看看。
傑森把瑪蒂爾德送到門口後以東西忘帶的藉口又回到漢尼拔的牢房前問道:「萊克特醫生,您之前說她從前的病,是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