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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機緣,該是誰的,就是誰的!
弟弟當時能想到舉起手來與聖人搭話,那這就是天道賦予他的機緣。
而自己沒想到這一點,那便是沒有這層機緣。
況且紫霄宮宮規寫的清楚,不可代人問話答題,有事自己說,有話說自己!
太一若是在請求聖人收徒時,帶上他這個哥哥,那便是公然違反宮規,聖人不處置他便罷了,如何還能收他為徒?
唉,終歸是自己沒有這個運道,抱不住聖人這條大腿!
帝俊想得很開,心中的失落盡去,笑著揉揉弟弟滿腦袋的小捲毛,「太一好好拜師,哥哥在宮門口等你,等回家了好好給你慶祝!」
太一知道事情已成定局,抹了一把眼淚,不甘又委屈地帶著哭腔道,「哥哥大笨蛋!」
帝俊笑了起來,給弟弟擦了擦眼淚,「好好好,哥哥是大笨蛋,我們太一最聰明了,以後哥哥就靠你了,好不好?」
小金烏驕傲地挺起了胸脯!
這邊兄弟兩個情深意長,那邊伏羲也道,「妹妹,哥哥去宮門口處等你!」
女媧點頭,遲疑地道,「大兄,你……」
伏羲笑道,「我都說了,我的機緣不在這裡,別擔心,大兄就在門口等你!好好拜師,專心些!」
女媧點頭,依依不捨地目送伏羲出了正殿,往紫霄宮正門而去。
女娃身邊,帝江正在與后土細細交代,「等下拜師,態度恭敬些,別一言不合唔唔唔……」
后土變出一塊兒泥巴,把帝江的嘴巴塞了,把他交在句芒手裡,「快把這個囉嗦神拉走!」
句芒愁死了,道,「你可消停些吧!我們也在門口等你!」
后土兩手往外揮,「行行行!走走走!」
帝江費勁巴拉往外扣泥巴,結果那泥巴也不知道后土從哪兒弄來的,特別粘,粘在牙齒和上牙膛上,根本扣不下來!
帝江指著后土,手指頭抖啊抖的,叫句芒不耐煩地薅著後脖領給拉走了。
親屬團都撤了,哪怕有心留下來鬧一鬧的修士們,也不情不願地在劉大總管睥睨的眼神里,默默地退出了正殿。
只恨他們腦子沒有太一快,胳膊也沒太一快!
正殿裡的人一出來,坐在殿前廣場上的修士們便知道,大家都沒希望了,各自嘆了口氣,怏怏地起身離去。
准提也意識到了。
只是在紫霄宮中,礙於宮規,他是不敢胡亂開口的,磨磨蹭蹭地隨著人流走到門外,其他人都縱身踩著祥雲,或是駕著法寶坐騎,下界去了,准提卻站住了腳,守在正門口唉聲嘆氣。
沒人理他。
准提倒也無需別人搭理,待最後一個人從紫霄宮出來,便上前與紫霄宮守門的小童兒搭話道,「師弟,你說,像我等這般旁門之人,就無緣拜入聖人門下了麼?」
那小童兒看傻子似的看著他,開口道,「若是無緣,你進不得紫霄宮,若說有緣,你自己也說你是旁門,非是我太乙玄門中人,有緣無緣,問你自己便罷了,與我說有什麼用?」
說罷咣當一聲,關了紫霄宮大門,再不聽他一句廢話的!
准提:……
怎麼紫霄宮這般冷冰冰,這些小童兒都一點同情心也沒有麼!?
准提回身瞧瞧站在門邊的帝俊、伏羲和十二祖巫等人,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見眼前之人,有一個算一個,盡皆扭開臉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准提嘔得幾欲吐血!
他為何會如此失敗!?
紫霄宮內,聖人鴻鈞收回神識,失望地搖了搖頭,徹徹底底地收回了將最後一條鴻蒙紫氣贈予准提的想法。
紫霄宮外,准提轉身離去,在他踩上祥雲的那一刻,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巨大的空落之感,仿佛徹底地,永遠地,失去了一樣很寶貴,很重要的東西……
准提揉了揉胸口,悶悶不樂地想,他大概,是把一生的自尊,都丟在了紫霄宮吧……
六耳來請聖人,「老爺,拜師儀式已經準備好了,請老爺移駕,受弟子們叩拜!」
鴻鈞收回神識,笑著搖頭道,「這上清,偏弄這些稀奇古怪的儀式來折騰人!」
六耳笑道,「還不是上清師兄尊崇老爺,才想出來這等法子麼!」
鴻鈞起身,「你呀,也別為他說好話,省得下次被他氣著了,又在那兒偷偷後悔!」
六耳鬧個大紅臉,「老爺,您又偷聽!」
鴻鈞哈哈笑道,「哪裡是我偷聽,你那心聲,就快安個喇叭了!」
六耳噘嘴,再不說話了,只奉著鴻鈞又到前面去。
三清乃是親傳弟子,要先拜聖人,鴻鈞一看師弟陸壓也在那兒站著,就頭疼,揮手招招陸壓道,「紅雲與你三位師兄一起吧!」
陸壓本還想著如何能免了這次叩頭,不想他師兄雞賊的很,竟叫他與上清一起拜他!?
這與道侶拜見師門長輩有什麼分別!?
陸壓跟在上清身側,恭恭敬敬地拜了鴻鈞聖人,口中道,「弟子紅雲,拜見老師!」
沒毛病沒毛病!他甘願自降一輩兒!
拜過之後,陸壓一臉喜氣洋洋地起身,跟著三清站到了一邊。
通天一扭頭,就見小師弟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不由得好奇地與他傳音道,「怎麼這麼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