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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八福晉渴望要一個孩子,大概不僅僅是因為想要替八貝勒傳宗接代,在外人面前揚眉吐氣,更因為膝下空虛的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
一旁的小七聞言,瞅了八貝勒一眼:「等你一塊吃飯還不好啊?」
「沒有不好。」八貝勒雖然有點意外小七的語氣有點沖,卻還是笑著跟小姑娘解釋道,「我只是怕你們餓著了。」
「也是我習慣了,倒忘了小姑爸爸你今天剛來。」經過八貝勒這麼一說,八福晉才知道小孩子餓得快。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她也沒有養過孩子,所以以為小七和他們大人一樣。
「餓了吧?我現在馬上讓奴才提膳。」八福晉這一招呼,整個正院就像是活過來似的,該去提膳的去提膳,該去給八貝勒打水的去給八貝勒打水,這來來回回的走動,別提有多熱鬧了。
小七也不在椅子上坐著了,趁著別人不注意,她從椅子上蹦了下來,然後跟在了八貝勒和八福晉兩人的屁股後面。
往日裡奴才給八貝勒打水進來之後,基本上都是他洗手,八福晉給他遞帕子,他洗臉,八福晉給他擰帕子。
但是今天不一樣了,見八貝勒洗完手,八福晉像往常一樣正準備給他遞帕子,就聽到身後傳來小七奶呼呼的嗓音:「八侄子沒有長手嗎?」
八福晉:「……」
八貝勒:「……」
夫妻兩人一扭頭,才發現小七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在他們後面了。
原本八貝勒還有一點不確定,但是這會兒聽到小七這話,哪裡還有什麼不確定的?
小姑娘這是有火氣衝著他來呢。
但是話又說回來,八貝勒想不明白,他哪兒得罪了小七了?
八貝勒原本以為是因為他回來得晚了,連累小七餓肚子,這才叫小姑娘惱了他,所以用膳的時候他特意用公筷給小七夾菜。
「餓壞了吧?小姑爸爸,快吃吧,嘗嘗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結果小七一點都不吃他這一套,看了一眼八貝勒給她夾的菜之後瞅了他一眼:「只給我夾嗎?不用給你福晉夾?」
八貝勒:「……」
看來這火氣還不小啊。
其實火氣大火氣小的都不是什麼問題,問題是八貝勒實在是鬧不明白自己怎麼得罪小七了?
「你呀,哪裡是做錯什麼了?不過是被五哥連累了而已。」八福晉看了一晚上的熱鬧了,直到小七回去休息,他們夫妻兩人共處一室的時候,八福晉才笑著給八貝勒解惑了。
見八貝勒用好奇的眼神看向自己,八福晉也沒有瞞著,就一五一十的把今天她們去五貝勒府時發生的事情跟八貝勒說了。
「從前我也不是不知道五嫂不得寵,但是原想著她好歹是嫡福晉,而五哥又是皇瑪嬤養出來的,出了名的淳厚,便是再不喜歡五嫂,她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才是的。」
畢竟平時八福晉看五福晉的時候,也沒有覺得她整個人是從苦水裡泡出來的。
「結果今天我和小姑爸爸到了五貝勒府的時候,可算是開了眼了,他們家的側福晉搶權都搶到五嫂的病床前了。」
說到這裡,八福晉是同仇敵愾的,「我聽說這劉佳氏如今還不是五哥最寵愛的側福晉,結果都敢這麼幹,可見五嫂平日裡在五貝勒府上的日子過得有多艱難了。」
「還有五哥,說真的,這要不是因為他是大伯哥,我今兒都想罵人了。」所以小七打人了怎麼樣?
八福晉覺得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說完,八福晉掃了八貝勒一眼,然後道,「我可不是五嫂,日後你要是敢抬一個得寵的側福晉來打我的臉,叫我不好過的話,那麼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你看你,說五哥五嫂就說五哥五嫂,怎麼往爺身上扯了?」八貝勒從八福晉這裡得到了答案之後倒是不再好奇了,就是對她最後說這話感到好笑。
「再說了,這家有胭脂虎,爺怎麼敢幹出五哥乾的那些事兒?」
八貝勒這話一出,不出意外的被八福晉捶了一把:「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怎麼就成了胭脂虎了?」
八貝勒笑笑,攬住了八福晉,然後道:「福晉你就把心放進肚子裡吧,爺這輩子永遠不可能像五哥對待五嫂那般對你的。」
要說八貝勒和八福晉這門婚事,一開始確實是源於政治目的,但是兩人的情況又和其他人不一樣。
八貝勒和八福晉雖然是在康熙三十七年才成親的,但是兩人早在康熙三十一年就已經定親了,也就是說八貝勒和八福晉足足做了六年的未婚夫妻。
雖然八福晉隨父姓郭絡羅,但是其外祖父則是死後被降爵的安郡王岳樂。
岳樂和世祖爺一樣都是□□努爾哈赤的孫子,也就是說岳樂同樣是愛新覺羅家的人,而且還是和皇家比較親近的那種。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當初世祖爺在自己感染天花,命懸一線的時候,也不會動過把皇位傳給岳樂的念頭了。
雖然最後世祖爺在湯若望的勸阻下改變了主意,讓岳樂和皇位失之交臂,但是從世祖爺動過這個念頭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對岳樂信任有加。
說不好世祖爺這麼做對岳樂是好是壞,反正因為這一層關係,康熙登基之後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只能善待岳樂,至少表面功夫做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