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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一個問題。
胤祚看著頗為陡峭的山路, 有點疑問。
明明說是佛教四大聖地, 這路……怎麼還不如潭拓寺門口?看著前面烏庫瑪嬤虔誠的模樣,胤祚沒有將疑問說出口,而是邁著小短腿緊隨其後:「五哥,等等我!」
「胤祚你好慢,我肯定能第一!」
「第一個登頂的是我才對!」
「山路上不准亂跑,小心摔跤——」
伴隨著吵吵鬧鬧的聲音,眾人開始向山頂出發。
沒了大海和大船,能爬爬山也不錯。
在走了一個多時辰以後,他想收回上面那句話。
胤祚扶著膝蓋直喘氣。
這條通往五台山頂的山路並不好爬……或者說很難爬。雖有肩輿可坐,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選擇徒步而行,皇子公主又怎麼能乘坐肩輿呢?
即便登頂還遙遙無期,即便胤祚的雙腿已經酸軟無力,他也只有硬著頭皮,繼續一步一步往上挪。
四阿哥和五阿哥的狀態也不太好。
先前的笑鬧聲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喘息聲。
太皇太后年紀大了,精力也不如往昔。
隨著她的腳步越來越無力,臉色也漸漸變得蒼白,扶著太皇太后的康熙忍不住開口勸說:「皇瑪嬤,要不換成肩輿吧?」
起初太皇太后擺擺手,沒有應下。
不過架不住康熙和太子的輪番勸說,還有胤祚和五阿哥的苦肉計,太皇太后猶豫了下,最終選擇退讓一步:「肩輿不行,咱們先去亭子那休息一會吧。」
能休息一會也好。
康熙欣然同意,趕緊扶著太皇太后到亭子裡坐下。
胤祚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他毫無形象的脫去鞋襪,露出胖嘟嘟紅通通的小腳丫:「好累哦。」
五阿哥也差不多。
他低頭一看,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胤祚,你腳底板上長了泡。」
胤祚把腳掰過來一看:「嗚哇!」
足有指甲蓋大小的水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帶著一汪水,碰一碰還會晃動。
太子也湊上前來:「疼不疼?」
胤祚搖了搖頭:「不疼,就有點奇怪。」
大阿哥戳了戳:「得挑破了上藥才行。」
胤祚腳趾蜷縮,努力試圖收回胖腳丫。他嘟嘟嚷嚷的抱怨著:「不要啦,反正又沒事。」
「要是直接磨破會很疼的。」
「唔——」
「御醫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好了。」
「真,真的?」胤祚將信將疑,勉為其難由著御醫給自己處理。
御醫動作的確很快,拿出銀針刷的一下子就好了。
問題是接下來的處理。
正當胤祚以為大功告成的時候, 御醫雙手用力, 將水泡擠得一乾二淨。
尖銳的刺痛感從腳底板一直竄到頭皮,引得胤祚嗷的一聲跳起。他抱著自己的腳丫直抽氣:「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大阿哥摁住胤祚:「別動,還要上藥呢!」
這哪裡是你說不動就不動的?
胤祚活像是條被撈上岸的鮮魚,扭著腰身直蹦躂:「嗚嗷嗷嗷嗷嗷大哥謀殺——!救命!救命!」
雞飛狗跳的一幕也讓太皇太后側目。
她放下茶盞,側首詢問身邊人:「那邊是怎麼了?」
惠妃都看了好兩眼了。
聽聞太皇太后的問題,她是迫不及待的應下,急急忙忙走去查看。
然後惠妃陷入沉思。
幾個孩子纏鬥在一起的模樣,怎麼不能讓人震驚?她愣了愣神,又哭笑不得地叫停幾人:「胤褆!你這是在做什麼?」
就這麼點時間,眾人便鬧得滿頭大汗。
大阿哥胤褆連連叫屈:「額娘您可不能說兒臣啊!明明是胤祚這小子,挑個水泡都能跳起來。」
胤祚直撲騰:「好痛好痛QAQ」
惠妃瞧著怪可憐的:「你就不能動作輕點?」
大阿哥:…………?
我不是您的好大兒了嗎?不過沒等他用委屈的小眼神瞅惠妃,胤祚還把五阿哥拉下水:「五哥腳上也有,我看到他偷偷看了!」
五阿哥連連擺手:「沒有,我沒有!」
他一邊說,一邊人還往後退,將心虛兩字表現得淋漓盡致。
簡而言之,信你才有鬼。
三阿哥和四阿哥反應極快,迅速摁住五阿哥。內侍趕緊上前褪下五阿哥的鞋襪——好傢夥,比胤祚的症狀還要嚴重點。
慘叫聲又一次響起。
太皇太后也聽到兩人的話語,登時微微一愣。她有些懊惱:「倒是哀家糊塗,幾個孩子年幼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折騰……罷了罷了,還是乘坐肩輿吧。」
山路崎嶇濕滑,碎石枯枝隨處可見。
即便乘坐上肩輿,即便挑夫再是小心,上去的路程也顛簸得厲害。
胤祚還好一些,後面的五阿哥已是白了小臉,胃裡翻騰不休,最後還是被侍衛抱著往上走。
胤祚窩在太子懷裡,板著小臉很是嚴肅。
太子低垂著頭:「胤祚怎麼了?是不是胃裡不舒服?要不要太子哥哥給你揉一揉?」
胤祚搖搖頭:「胤祚沒事。」
他小臉糾結成一團,好半響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道:「太子哥哥……汗阿瑪是不是很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