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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為何胤祚之前會這樣？

　　  太子閉上雙眼，回想著汗阿瑪抱怨的話語——胤祚竟是覺得自己會在天花中夭折，而提前準備好了『遺書』和『遺物』。

　　  就好像，就好像……

　　  他曾經因為天花而死亡過……一樣？太子一陣心悸，下意識晃了晃身體。

　　  四阿哥停止翻頁。

　　  他抬眸看向眉心緊鎖，指節敲擊桌面速度越來越快的太子，忍不住歪了歪頭：「太子二哥？」

　　  太子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四阿哥不得不呼喊好幾聲，太子才醒過神來。他眨了眨眼，柔聲詢問：「怎麼了，四弟？」

　　  四阿哥神色古怪：「……」

　　  他看看笑容溫和的太子，忍不住反問：「太子二哥……您的手不疼嗎？」

　　  太子下意識回答：「不疼……啊？」

　　  尖銳的痛楚緩緩爬上手指，一路延綿而上直衝頭皮。他下意識倒吸了口氣，低頭看向自己不斷敲擊的手指：「…………」

　　  太子的臉，青了。

　　  四阿哥嘆了口氣，豎起課本。  

　　  太子捂住疼得一抽一抽的手指，用盡忍耐力才將痛呼聲壓了下去。借著疼痛的刺激，他忽然有了個更匪夷所思的念頭。

　　  胤祚，總不能擁有好幾份記憶吧？

　　  又或者說……他曾經重生過幾回？

　　  太子的神色漸漸凝固。

　　  他閉了閉眼，想把那些越發糟糕的猜想從腦海里清除掉，卻仿佛聽到了另一個聲音在告訴他——或許這些就是真相。

　　  和康熙嬉鬧成一團的胤祚不知道。

　　  系統忽然睜開了眼睛，無數數據在它的眼中匯聚衝撞，又變成一道道紅色提示：【錯誤！錯誤！】

　　  【2222號系統出現錯誤！請及時處理！】

　　  【錯誤！錯誤！】

　　  【2222號系統無法自主處理問題，請立刻上報主系統進行排查！】

　　  【錯誤！錯誤！網絡無法連接！】

　　  【2222號系統無應對，疑似病毒侵入狀態，將直接啟動預備系統……滋……】

　　  系統又緩緩閉上雙眼。

　　  藍色的電弧在它的身體上跳躍奔跑，卻沒有任何人能夠發現它的異常。  

　　  太子還在努力思考。

　　  四阿哥拿著書本的雙手下移，一雙清澈的眼眸靜靜注視著太子。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太子二哥和胤祚，到底藏著什麼秘密？自從慧覺大師說完話以後，所有人都發現太子和胤祚的表情都發生了變化。

　　  四阿哥回想慧覺大師的話語。

　　  他歪了歪頭，沒有覺得哪裡有問題，同樣無論是汗阿瑪，又或是大哥、三哥和五弟都沒有反應。

　　  唯有太子和胤祚， 不一樣了。

　　  若說太子是激動， 是歡喜，像是解開千古難題那般激動，那胤祚的表情就宛如調色盤般古怪非常，在此之後更是不斷躲避著太子二哥，甚至死賴在馬車外不肯上車。

　　  四阿哥睫毛微顫，若有所思。

　　  察覺到太子的動靜，他的手輕輕一動，將自己的臉龐隱藏在書本之後。

　　  太子也翻出一本書。

　　  他深深吸氣又長長吐出，定了定神。

　　  太子自認為已經整理完所有線索和猜測，剩下的就只有回宮對峙。

　　  另一邊，胤祚打了個寒顫。  

　　  他揉了揉鼻尖，又眼巴巴地瞅著康熙。

　　  當然因著剛才的搔痒痒大戰，胤祚縮在最角落裡，嚴防康熙的二次突襲。

　　  康熙嘴角上揚，笑容依舊。

　　  他的大手落在胤祚的腦袋瓜上，將胤祚揉得東搖西晃。

　　  胤祚憋屈地鼓著臉頰。

　　  半響他仰起小臉，用水汪汪的眼睛注視著康熙：「汗阿瑪汗阿瑪汗阿瑪——」

　　  康熙擺擺手：「朕逗你玩的。」

　　  他壓低聲音：「皇瑪嬤和皇額娘打算到五台山還願，本就是為了你、朱神醫和趙御醫琢磨出牛痘的事來，怎麼可能不帶你這個小功臣呢？」

　　  康熙彈了彈胤祚的腦門。

　　  他表情嘲笑：「也就胤祚你這個小傻瓜會上當。」

　　  胤祚滿臉不可置信。

　　  他一雙眼睛睜得圓滾滾，然後掀起帘子向外嚷嚷：「烏庫瑪嬤，皇瑪嬤——汗阿瑪欺負——嗚嗚嗚！」

　　  康熙捂住胤祚的小嘴，放下帘子。

　　  御車外的所有侍衛內侍都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假裝自己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見。  

　　  當然也有極個別人，神色微動。

　　  康熙和胤祚的爭執聲時有流出，又漸漸變輕，最後消失殆盡。

　　  車隊又一次變得安靜下來。

　　  鬧騰了一天的胤祚打起了哈欠，望著漸漸西落的太陽咕噥著：「還要多久才到家啊……」

　　  康熙拍了拍他的背脊：「快了，快了。」

　　  隨著夜色降臨，車隊也終於抵達了紫禁城。

　　  等馬車停下，康熙牽著胤祚走了下來。

　　  見太子走上前來，胤祚瞬間鬆開手，像是一尾游魚般從眾人身邊穿過，噠噠噠的跑到德妃身邊，唯恐自己又被太子盯上。

　　  不過他也是擔心過度。

　　  畢竟天色已晚，太子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很快就往回走去。

　　  他還要回去，再整理整理。

　　  胤祚仿佛感受到一陣涼風吹著脖子上，忍不住瑟縮了下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