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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不知道?」
「安嬪啊安嬪,你假惺惺的到本宮這裡來幫忙,就是為了這?」
「合著戴佳貴人不願意讓你養孩子,你就能拖著份例不發?這般酷暑時分沒有冰塊,你說你存的是什麼心啊?你哪裡是要撫養皇子,分明是想將七阿哥置於死地!」
德嬪點點頭:「說的沒錯。」
就是佟貴妃那時候抱走四阿哥,皇上還升了自己的份例,而後更是將自己晉升為嬪。
安嬪倒好,直接想空手套白狼?
被人拒絕了還要來個威脅?甚至連七阿哥的身體也不顧?
自己當年也恨過佟貴妃。
可是佟貴妃養育胤禛時的謹慎小心,恨不得將宮裡所有好東西都給胤禛用的事,德嬪也是歷歷在目,這才能和佟貴妃漸漸化干戈為玉帛。要是佟貴妃當年搶了胤禛,還怠慢乃至無視,自己拼了這條性命都不會將孩子交出去!
德嬪唏噓不已,對戴佳貴人也有了些同情。與此同時,內侍腔調一變,他抹著眼角解釋道:「鈕妃娘娘,妾身只是想讓戴佳貴人服服軟,絕無傷害七阿哥的意思……這分明都是戴佳貴人的錯!」
顯然是在學安嬪的反應。
內侍的表演將德嬪逗得一愣一愣,別說她看得津津有味,寶珠幾人也忍不住好奇,饒有興趣的看著內侍繼續表演。
「怎麼又是戴佳貴人的錯?」
「戴佳貴人乃是貴人……」
「你可別回本宮這些話了!」內侍雙手叉腰,將暴怒的鈕妃演繹得淋漓盡致:「想要孩子就直說,你明明就是想用這酷暑來逼迫戴佳貴人放棄七阿哥,讓她們兩個母子分割!你那哪裡是想撫養皇子?分明就是虐待皇子!要說戴佳貴人養皇子不合規矩,那本宮看安嬪你就得關入天牢!」
內侍又換回哭唧唧的腔調。
他抹著眼淚:「鈕妃娘娘,您,您怎麼能這麼說妾身?妾身哪有這般的心思?再說妾身也只是讓內務府遲個三日不送,哪知道他們居然會拖上這麼多天……」
內侍忙碌得很。
他又改回鈕妃的調子:「得了吧!七阿哥還沒讓你撫養,你就敢這樣蹉跎,真要到你那邊?豈不是得看著你的臉色過活?安嬪啊安嬪,本宮看你這一把年紀全活到狗身上了!」
德嬪神色驚訝:「……哇哦。」
她扼腕不已,早知道有這麼一場大戲,她也應該跟著一起去看看,順道給鈕妃叫聲好!
德嬪聽得意猶未盡:「最後呢?」
內侍收斂表情,神色恭敬的回答:「鈕妃娘娘喝令安嬪娘娘回宮自省,又吩咐戴佳貴人繼續照料七阿哥,說是會將來龍去脈都稟告給皇上,由皇上聖裁。」
德嬪若有所思,而後笑道:「賞。」
寶珠笑盈盈的上前,塞給內侍一個大荷包。
那份量一入手,內侍登時不覺得剛才的表演累了。捧著沉甸甸的一荷包銀子,他樂得眉開眼笑,高聲答道:「奴才謝主子賞。」
等內侍退下,瑞珠也好奇詢問:「主子,鈕妃娘娘這不是處置得挺好,為什麼還說要發信給皇上,等皇上聖裁。
寶珠迴轉身, 順勢戳戳她的腦門:「笨, 安嬪娘娘有一點沒說錯,戴佳貴人撫育皇子的確不符宮規。」
德嬪擺擺手:「這是其一。」
她眼裡含笑:「其二戴佳貴人明明知道安嬪故意蹉跎自己,卻擔憂七皇子被抱走而隱瞞此事,雖然七阿哥運氣不錯並未生病,但到底也是戴佳貴人的疏忽。鈕妃娘娘作為管理後宮之人,自然需要向皇上謝罪,同時還得詢問七阿哥的安排。」
寶珠和瑞珠同時若有所思。
同樣得到這個消息的還有端嬪和僖嬪。
兩人也很快想出其中蹊蹺。
端嬪轉著手上佛珠,垂眸繼續抄寫佛經。
端嬪身邊的嬤嬤沒忍住。
她上前一步,輕聲說道:「主子,其實七阿哥也……挺不錯的。」
端嬪比皇上還要年長兩歲,寵愛幾乎為零,能擁有孩子的機會更是渺茫。
以上的話語,嬤嬤自然不敢說的。
她絞盡腦汁,小心翼翼的勸道:「郭貴人領的是嬪位的份例,指不定日後就會晉升,到時候四公主也會跟著郭貴人去……」
「七阿哥雖有腿疾,但畢竟是皇子。」
「而且宮裡一直傳聞皇上不打算將七阿哥過繼,若是主子能夠撫養七阿哥的話,日後也能有個依靠……」
端嬪嘆氣:「哪有這麼容易?」
她將手上的狼毫擱在筆架上,靜靜端詳著抄完的佛經:「安嬪跳上跳下折騰一通,別說成功怕是鈕妃還要狠狠告上一狀,七阿哥的歸屬到底在哪,還是要皇上說的算。」
字跡到最後有些凌亂。
端嬪垂眸:「如今……」
她伸手將紙揉成一團,丟到一邊。
端嬪再次拿起狼毫,重新開始抄寫佛經:「還不是照舊,一切都看皇上的心思吧。」
嬤嬤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主子是一派佛系,可宮裡還有別的人在呢。
僖嬪那邊,倒是另外一幅景象。
她氣極反笑:「安嬪是不是傻?要是她不想要早點說,本宮可樂得多養個七阿哥。」
宮人們也是義憤填膺:「就是說啊!」
大部分嬪妃和她的想法一樣,搞不懂安嬪這樣做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