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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胤祚後頭的大公主和二公主齊齊抽氣,腳步一停登時不敢往前走了。
大公主顫聲道:「是屍體?」
二公主更是急得沖胤祚招手:「胤祚你快回來,站在那邊做什麼?」
遠處的五阿哥也跑了過來。
他緊緊抓住胤祚的手:「真的是屍屍屍……屍體!?」
眾人都還是頭回碰到這種情況。
站在那具不知道活人又或是屍體之前的侍衛半蹲下身體,伸出手指在傷者的鼻尖停留片刻,隨即又摁在男人的脖頸處。
輕微卻存在的起伏讓他鬆了口氣。
侍衛臉色稍霽,忙抬聲回稟道:「回稟六阿哥,此人還沒有死!」
頓了頓,侍衛又道:「只是這狀態……」
胤祚拍了拍胸膛,想也不想地催促道:「那還多說什麼?趕緊把他送到岸上,咱們立刻回去尋御醫!」
侍衛恭聲應是。
說起來簡單,坐起來卻難。
傷者上半身赤|裸,身上的傷痕觸目驚心。
他不知道在水裡泡了多久,更不知道已昏迷了多久。傷者的身體已經被海水泡得慘白,就連傷口都呈現出失血過多後的淺粉色,即便侍衛們見識多廣,甚至各個也都受傷過,也沒見過像是眼前這般嚴重的。
「這人應該是嗆著水了。」
「我將他鼻子和口腔里的污泥摳掉了。」
「好樣的,看看有沒有喝了太多水……」
「啊……不過那樣得先回岸上才行吧?人怎麼抬上去?」
「先去取擔架來。」
「車上哪有什麼擔架……要回城裡?」
「開什麼玩笑,那還不如請御醫過來了。」
「那這樣的話……」
「你們還在吵什麼?直接把馬車拆了不就得了。」胤祚雙手叉腰,怒聲喝道:「這人命在旦夕,你們還磨磨蹭蹭的做什麼?」
「六阿哥,我們只有一輛馬車……」
「胤祚說的不錯,這是人命攸關的事,還顧忌我們和馬車做什麼?趕緊拆下來就是!」得知那人還沒有死,大公主也稍稍鬆了口氣。疾步上前的她剛好聽到侍衛遲疑的話語,毫不猶豫的開口幫腔道:「回頭,本宮和二妹妹騎馬回去!」
二公主附和著:「沒錯。」
既然主子們都發話,侍衛也不再猶豫。
幾名侍衛回到馬車旁。
他們動作利索,速度極快,三兩下就將木板卸下來不說,更是扯了些布條做了個臨時擔架,片刻就重新回到礁石上。
另外兩名侍衛將傷者抬到擔架上。
等傷者躺穩以後,眾人齊齊舒了口氣,三步並兩步將人往岸上送。
同時胤祚也打算往回走。
只是剛剛轉身,他的眼角餘光卻瞥到了什麼?胤祚腳步一頓,垂首看向傷者先前躺著的地方。
尖銳的礁石上似乎掛著幾塊破布……?
胤祚想起傷者□□的上半身,皺了皺眉:「鄂倫岱,把這個挑上來看看。」
侍衛首領應了是。
他抽出腰間長劍,微微用力將破布挑了上來。
破布和傷者一樣,被海水泡得泛白。
胤祚翻看著破布,總覺得這個顏色和款式有點眼熟:「本阿哥……這個料子……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五阿哥湊上前來,也咦了一聲。
他戳了戳胤祚:「像不像昨天那個——」
有了五阿哥的提醒,胤祚迅速醒過神來。
兩兄弟異口同聲:「船員制服!?」
水師船員常年需要在船上活動,因此穿著的衣服料子和一般的官兵略有區別,就連配色也稍有不同。眼前的料子雖然被海水泡得泛白,但也依然看得出本來的配色。
胤祚越看越覺得是。
他連忙舉起布條給侍衛查看:「鄂倫岱,你說像不像?」
侍衛首領接過布條。
他細細查看,眉心緊鎖:「這個配色的確是……可是上面並沒有配飾標記……要奴才說還是得得專人查看確定才是。」
胤祚稍有點失落。
不過很快他又打起精神來:「要是是的話……」
胤祚望著傷者離開的方向,雙眼閃閃發光。他難掩興奮:「他或許是在海戰時……摔落海里失蹤的船員?」
侍衛想了想:「奴才覺得……很有可能。」
胤祚瞬間精神抖擻:「走走走!趕緊將他送回去!咱們必須保住他的性命!」
只是傷者的情況很是嚴重。
他的呼吸幾乎與無, 面色慘白如紙, 身體更是如同冰塊般寒冷。即便侍衛用外衣給傷者擦了擦身體,又將備著的毛巾衣服擱在傷者身上,試圖讓他身體溫暖起來,可是效果卻約等於零。
現在最需要的還是立即回到城裡。
眾人確定情況以後,讓兩名侍衛在車廂里照顧這名傷者。
剛好兩人的馬匹讓給了大公主和二公主。
兩人翻身上馬,利落的姿態讓胤祚眼前一亮,同時還想起另一件事:「咦?這麼說?我可以騎馬了?」
五阿哥雙眼放光:「真的啊。」
這也算是自己做好事的回報吧?胤祚和五阿哥難掩興奮,抬眸掃視著面前的數匹駿馬。
御前侍衛們所駕馭的駿馬,皆是百里挑一。
每一匹都看著姿容秀美,毛髮光澤,肌肉強壯,讓胤祚和五阿哥看得眼花繚亂,迅速陷入選擇困難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