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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出汗,墨汁在臉上肆意流淌,三人的造型堪稱是搞笑又恐怖。他們指著對方哈哈大笑,等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又是嚇得渾身一激靈,再次開始吵吵鬧鬧:「嗚哇,我的臉!都是你們的錯!」
「畫的是四哥,不是我!」
「一開始就是你搗鬼的吧?」
「卟!我就是想送西瓜給四哥吃。」
「哦,那西瓜呢?我怎麼沒看到。」
「四哥一直不理我,我就吃完了?」
「吃完了你還好意思說!」
幾人再次吵作一團。
鬧騰的架勢讓德嬪看著都腦勺疼,她衝著寶珠等人眨眨眼,嘴巴開合:「懂了吧?」
寶珠等人連連點頭。
果然還是主子想得周道!
胤祚、四阿哥和五阿哥齊齊一激靈。
他們狐疑的看向德嬪幾人,胤祚像是只小狐狸般眯著眼睛:「等等,額娘?你不會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吧?」
德嬪心裡一咯噔。
她臉上揣著笑:「說什麼呢?來!趕緊去洗洗臉吧?」
胤祚勉勉強強收回懷疑:「好~」
一行人高高興興去洗刷刷,而另一邊鈕妃也抓耳搔腮,煩悶得很。
宮內嬪妃不多。
除去德嬪和有嫌疑的安嬪以外,也就端嬪和僖嬪兩人。端嬪如其名,為人嚴肅方正,不苟言笑,只差要將端莊兩個字烙印在自己身上。
自己尋她處理安嬪……?
鈕妃想想端嬪會說出來的一堆宮規,太陽穴就開始突突直跳。她趕緊轉移思緒——那要不找僖嬪?僖嬪和端嬪相反,好聽點說是圓滑,難聽點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得罪人的事找她?
嗐!鈕妃可以想像僖嬪在裡面左右逢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架勢。
明明有仇怨,還得裝成姐妹……
嘖!鈕妃可不想這麼幹,她立馬將這個念頭也丟出腦海。
可是要怎麼辦?
鈕妃苦思冥想,忽然想起想起荷花塘慘案時的德嬪。
德嬪當時理直氣壯的模樣還歷歷在目。
鈕妃若有所思,忽然一掌拍在桌上:「沒錯,本宮想這麼多做什麼?皇上和貴妃娘娘離去時將後宮交給本宮管理,這安嬪和戴佳貴人搞事,那就是給本宮難看——」
鈕妃越說越是篤定,整個人殺氣凌厲。
一眾宮人的心立馬吊在半空中,大宮女更是急急上前:「主子,要不咱們去信問問皇上,或者問問太皇太后和皇太后?」
鈕妃皺了皺眉:「皇上、太皇太后、皇太后和貴妃姐姐都在圍場忙碌,來來去去得要多少天?再說——」
鈕妃俏臉微沉,冷冰冰的視線掃向在場所有人:「你們要本宮丟臉丟到皇上跟前嗎?這點小事還找皇上做主,日後宮裡誰還能看得起本宮?」
宮女們被罵得啞火。
鈕妃鬥志滿滿,她領著一干宮人往外走去:「走!隨本宮去戴佳貴人那問個清楚。」
宮人:……
這樣真的可以嗎?
鈕妃告訴他們真的可以,甚至她還能將安嬪宣到戴佳貴人的院子裡,再將得到協助安嬪的那些內務府宮人也一起宣來。
來來來,都給我過來說話。
你們給本宮找事是吧?本宮現在就把攤子都給掀了!
戴佳貴人院子裡那叫一個雞飛狗跳。
德嬪直到晚上,才從內侍口中得知此事。
德嬪一口茶水噴在地上。
被茶水嗆得咳嗽之餘,她也按捺不住自己的驚訝。德嬪杏眼圓睜:「咳咳鈕妃……等等,咳咳,鈕妃真的……真的就這樣,直接,直接莽上去了?」
這也太離譜了吧!?
嬪妃之間的來往都是含蓄的,就算有些摩擦也會儘量維持體面,像是鈕妃這樣的操作,德嬪還是第一回 見到……不!所有人都是頭一回聽說吧?
內侍神色複雜,仿佛想到了什麼。
他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奴才說的句句屬實。」
德嬪吸了一口涼氣。
她先接過宮女送上的溫毛巾擦擦嘴,藉此順勢捋一捋思路,最後德嬪還是忍不住好奇,她盯著內侍詢問:「然後呢……?安嬪和戴佳貴人是什麼反應?」
「沒人見過這場面,兩位娘娘當即都驚呆了,半響都沒人說話呢。」
「可不是?要本宮聽見也這樣。」德嬪深以為然的附和,「再然後呢。」
內侍恭聲回答:「安嬪娘娘回過神後便據理力爭,說戴佳貴人撫養皇子之事本就不合規矩。」
德嬪前面也想到這點。
她點點頭,示意內侍往下說:「那鈕妃娘娘怎麼回復的?」
內侍先詢問了個風馬年不相及的問題:「主子,奴才可否演示演示?」
德嬪不明所以,狐疑的看看內侍。她略微猶豫一下,隨即點了點頭:「嗯……也行?」
內侍恭聲應了是,而後清了清嗓子:「鈕妃娘娘說——」
他掐著嗓音,繪聲繪色的表演起來:「我問的是戴佳貴人有沒有資格撫養皇子的事嗎?我問的是為何戴佳貴人的份例遲遲不到?」
內侍聲音高亢,神色凌然。
德嬪雙眼漸漸大睜,竟是在內侍身上看出幾分鈕妃的身影來。
內侍的表演還在繼續。
他冷著臉龐,背著手踱步兩下:「嗯?告訴本宮,你回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