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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搔搔後腦勺:「我之前還覺得他是個老謀深算之人,沒想到居然是這般溫和和善之人。」
三阿哥深以為然:「沒錯。」
太子還藉此述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日後咱們也要注意流言蜚語才對。」
三人嘰嘰喳喳,說笑聲傳出院子。
他們不知道的是康熙就駐足在院子外側,將諸人的對話全數納入耳中。
他眼中含笑,心情不錯。
康熙側首朝顧問行說道:「宮裡常有流言蜚語說太子和大阿哥關係不和,要朕看那全數都是杜撰。」
顧問行笑容不變。
他恭聲回答:「是皇上教得好。」
康熙得意的揚起嘴角,沒有謙虛而是高高興興的應承:「那是自然。」
就是還太嫩了。
怎麼會將納蘭明珠當成好人呢?康熙搖搖頭,決定日後再好好教育太子。
他大踏步的走入院子。
太子三人聽到響動,紛紛從榻上爬起來請安。他們或是抽氣,或是齜牙,可憐兮兮的模樣讓康熙越發好笑:「行了行了,就別行禮了,你們還是好好休息。」
康熙又看向太子:「胤礽也是,明後日就好好休息,不必去見官員們了。」
太子長舒口氣,聲音輕快:「是!」
康熙順手將信件丟他們三個身上:「對了,這是胤祚給你們寫的信。」
太子、大阿哥和三阿哥瞬間精神抖擻。
想想自己這些天的痛苦,大阿哥和三阿哥齊齊看向太子的手:「快!快拆開,我倒要看看胤祚說了什麼!?」
打開一看,三人齊齊一愣。
與其說是信件,倒不如說是鬼畫符。
大阿哥深深皺眉:「這啥啊這是?」
太子一拍腦門,倒是醒過神來:「六弟尚未開蒙,自然是寫不出信來。」
大阿哥醒過神來:「……對哦。」
三人盯著信紙,目光滾燙到連信紙都快被點燃。
不過他們還是沒研究出個所以然。
三阿哥指著上面奇形怪狀的東西:「這是啥?有大的還有小的。」
大阿哥試圖猜測:「樹枝?」
太子若有所思:「孤覺得……或許是人?」
大阿哥和三阿哥同時睜大眼。
大阿哥不可置信:「你說這東西是人?」
太子指著上面的圓形:「你看圓圓的,裡面的兩點是眼睛,彎月是嘴巴,後面是辮子,下面是身體……」
這樣一說,還真有點像。
大阿哥搔搔頭:「行吧,這些是人,那這個……船?這個是船吧?」
大阿哥有點不確定。
太子認真看看:「應該是……?」
大阿哥又開始抓狂:「還有這個?歪歪扭扭的線條是什麼?還有這烏漆嘛黑的又是什麼?」
三阿哥猶豫:「也像人?」
大阿哥反駁:「黑漆漆的一團能是人?」
兩人齊齊看向太子:「太子二弟/二哥,你說呢?」
太子:「…………」
他也不認識呢:)
火柴人般歪歪扭扭的造型,和匪夷所思的繪畫內容,反正三人是越看越懵,越看越迷茫。
大阿哥抓狂不已:「胤祚這是在給咱們出題嗎?看圖猜字?成語?還是什麼鬼東西……」
三阿哥已經沒精神看了。
太子也沒好到哪裡去,他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漫不經心的翻著一張又一張信紙。
這樣的信紙還不是一張兩張。
太子連翻十數張以後,終於翻到了最後一頁。他動作微微一停,目露驚奇之色:「咦?這裡有字……啊,是四弟寫的。」
大阿哥和三阿哥再次看來。
這回他們稍稍鬆了口氣——即便中間夾雜著幾個錯別字,也好歹能看得懂大致內容。
三阿哥看了兩眼:「啊,他們又去了綽爾濟府上。」
康熙的臉瞬間拉得老長。
早知道就應該將綽爾濟拉到草原上來溜溜,而不是讓他呆在京城。
康熙心裡酸溜溜,同時豎起耳朵。
太子面露驚訝:「還遇見了南懷仁?綽爾濟居然和南懷仁也認識?」
這件事,康熙倒是知曉內情。
他順口解答太子的疑問:「綽爾濟擅長理學計算,熟通機械,不少涉及讓南懷仁也直呼大開眼界。朕此前提及綽爾濟以後,南懷仁便對綽爾濟頗有好奇,來往漸漸多了。」
只是沒想到,會讓胤祚幾人碰到。
胤祚對眼前這個金髮碧眼,輪廓深邃,容貌異於常人的傳教士很感興趣。
他面帶好奇,跟著南懷仁打轉:「南大人,南大人!你們那邊的人都長得和你一樣嗎?都是金髮碧眼嗎?」
南懷仁驚奇的看著三位小皇子。
他單膝跪地,直視胤祚後才開始回答:「尊貴的六皇子殿下,下官來自比利時,在下官的故鄉有金髮也有紅髮,也有棕發和黑髮的人,眼睛的顏色大多以藍色綠色為主,偶爾也有灰色褐色的。」
胤祚嗚哇一聲:「那也是這麼白的嗎?」
南懷仁笑著點頭:「是的,我們那邊的人大多數都是如此白的,不過在乘船抵達大清的兩年時間內,下官的皮膚曾因暴曬而變成小麥色呢。」
胤祚嘴巴大張:「兩,兩年?」
南懷仁目露懷念:「沒錯,那兩年時間不太好熬,下官的不少同僚和朋友都喪生在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