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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和《千家詩》以外,拿來啟蒙的還有小四書,指的是:《名物蒙求》《性理字訓》《歷代蒙求》《史學提要》。
熊賜履嘴角微微上揚,對四阿哥的答案頗為滿意。能夠在入學前全部學完,意味著四阿哥對學習很有興趣。
熊賜履:「那下官便考教一番。」
四阿哥的心吊到半空中:「……是。」
熊賜履清了清嗓子:「《名物蒙求》之中:民物之初,同一太極。全者為人,偏者為物。接下去是……」
四阿哥毫不猶豫回答道:「物有知者,鳥獸之屬。物無知者,為草為木……」
四阿哥一字不差,認真背誦。
隨著他的背誦聲,胤祚的呼嚕也是越打越響。
四阿哥假裝沒聽見,板著小臉繼續背誦。
同時胤祚也翻了個身,他換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咂咂嘴巴繼續睡覺,小呼嚕那個一個接著一個:「zzzz,ZZZZ~」
四阿哥有點難受,但還在認真背誦:「……孰如五穀,能養萬民。黍稷菽麥,與稻則均。」
胤祚認認真真打呼嚕:「zzzz,ZZZZ~」
聽著伴奏的四阿哥咬著牙,繼續往下背誦:「種之曰稼,斂之曰穡。其穗曰穎,其實曰粒。」
胤祚的呼嚕聲頗有節奏,隨著四阿哥的回答起起伏伏:「zzzz,ZZZZ,zzzz,ZZZZ~」
四阿哥:「…………」
他背不下去了,怒目看向胤祚。
胤祚胳膊搭在桌上。
他肉嘟嘟的臉頰壓在藕段般的胳膊上,口水順著嘴角一直往下淌不說,嘴角還微微上揚。
看起來像是夢到了什麼好吃的。
胤祚似乎感受到四阿哥憤怒的視線,縮了縮,又咂咂嘴,在睡夢裡笑出聲來:「呼呼呼~」
四阿哥兩眼失去光芒。
大阿哥和三阿哥偷偷笑出聲,又在熊賜履目光掃去的瞬間用課本遮住自己的臉。
四阿哥臉頰漸漸泛紅。
他咬著牙,低低說道:「熊師傅,您稍等。」
緊接著四阿哥惡狠狠地看向胤祚。
胤祚噘著粉嘟嘟的小嘴,肉嘟嘟的臉頰微微抖動:「呼呼~四哥不要怕~呼呼呼——」
四阿哥微微一愣,隨即想起胤祚早起來尋自己的事情。滿宮裡的皇子公主,最貪睡的就是胤祚,除去早上要睡到曬屁股,下午還要午睡,玩累了更是躺倒就睡。
起初汗阿瑪和烏庫瑪嬤等人還想把他的懶惰性子掰回來,到後面也變得見怪不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各種酣睡。
就這樣貪睡的小傢伙,今天卻是早起了。
胤祚是擔心自己……四阿哥心裡甜甜的,神色越顯得無奈起來。他嘆了口氣,伸手推推胤祚:「胤祚,醒醒,醒醒!別睡了……」
胤祚咕噥一聲,睡得更加沉了。
四阿哥微微抬高聲音:「胤祚!胤祚!」
胤祚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
胤祚的小臉上寫滿了迷茫,眨眨眼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以後他才緩過神來,然後擔憂地看向四阿哥:「四哥,怎麼了呀?壞師傅欺負你了嗎?」
四阿哥笑容僵在臉上,瞬間頭皮發麻。
他咬緊牙根,摸摸胤祚的腦袋瓜:「這裡沒有壞師傅。」
下意識想要反駁的胤祚看到了一臉冷淡的熊賜履,他下意識捂住嘴巴:「……唔。」
然後胤祚壓低聲音:「我懂我懂。」
他憐惜的看看四阿哥:「四哥不要怕,胤祚一定會幫你的。」
你到底懂什麼了?
四阿哥哭笑不得:「真的沒有壞師傅啦。」
胤祚慎重點頭:「我懂我懂。」
被壞師傅威脅的四哥肯定不敢說話,因此才將自己喊起來的吧?胤祚拍拍臉頰肉:「胤祚不會睡著了!」
四阿哥:「……行吧。」
起碼喊醒了胤祚,任務也算完成了。四阿哥打起精神,重新看向熊賜履:「壞師傅……額。」
室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大阿哥、三阿哥和伴讀們屏住呼吸,齊刷刷地抬起頭來。一雙雙睜得溜圓的眼睛注視著四阿哥,眼眸里滿滿都是敬意!
四阿哥,英雄也!
被視作英雄的四阿哥眼前一黑。
胤祚炯炯有神的看著熊賜履。
瞧瞧!瞧瞧!他就說了,熊師傅就是壞師傅!
胤祚拉拉四阿哥的袖角:「四哥不怕。」
他拍拍自己的胸膛,警惕的盯著熊賜履:「還有胤祚在哦!」
熊賜履:「…………」
他不想說話,甚至有點想告老還鄉。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熊賜履努力板著臉:「四阿哥,請繼續背誦。」
四阿哥:「……啊,嗯。」
他剛才背到哪裡……啦?四阿哥遲疑片刻,才在熊賜履的提醒下尋回記憶:「可釀者秫,可炊者粳。惟蔬與菜,可以芼羹……」
胤祚雙手托著臉頰。
他張開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呼……哈!」
早上沒睡飽,這也太瞌睡了吧。
胤祚聽著熟悉的《名物蒙求》,腦袋一點一點。沒等四阿哥背出三兩句,他的腦袋咚的一下撞在桌板上。
聲音清脆得很!
熊賜履深深吸了一口氣,假裝沒看見再次打瞌睡的六阿哥。眼見四阿哥停住背誦,再一次看向六阿哥時,熊賜履微微肅容:「四阿哥,學習需要心無旁騖,切勿被外力所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