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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著斗笠,聲音微冷,伸出的手也蒼白的不像話。
那男人愣了下,似乎沒想到接受委託的會是個女孩,女人個趕屍確實頭一回見。
「好,多謝大師。」男人倒是沒有多過驚訝,他打開門:「大師可要進來吃杯茶?」
小谷將一面旗子交給他:「不了,將此物立於門口,入夜焚香,子時迎接。」
「好的,多謝大師。」
小谷說完便收回手,轉身走了,沿路撒了一路的紙錢。
看到的人便知道,晚上這條路不能走。
鬼國境內,大多還是知道這些風俗的。
小谷一路出了寨子,回到喜神所在的地方,才將藍鈺的噤聲咒解除了。
藍鈺看向她,滿臉哀怨:「我說個話還能把他們嚇死不成?」
小谷對她笑了笑:「萬一呢?保險起見。」
藍鈺伸手將她的頭髮全都揉亂了,小谷拍到她的手,很是用力。
這會時間尚早,小谷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
她伸了個懶腰走向草堆,準備就這麼先睡一覺再說。
外面日頭強盛,藍鈺也不愛,她揮手將那廢棄的茅草屋的門關上了,然後走到小谷身邊躺下。
只有睡覺的時候藍鈺才感覺到小傢伙真是個人,殭屍就只能直挺挺的躺著。
等小谷醒來天色已經黑了,但是還沒到子時。
她生了火,給自己弄了些吃的,又喝了點酒,上次從土地公那裡哪來的好酒她可還一直留著呢。
酒好喝,但她喝了幾口就紅了臉。
「不是吧,就這兩口就醉了?」藍鈺嘲笑她。
小谷小心的將酒壺收起來:「只是上臉,不是醉了,懂嗎?」
藍鈺瞬間落在她身邊,指尖勾起她的下巴,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嗯,是還沒醉。」
小谷用力的打掉她的手:「你什麼毛病?」
用得著這麼近距離看麼?
藍鈺聳了聳肩:「殭屍眼神不好,見諒。」
小谷抬腳要踹她,藍鈺用鬼氣纏著她的腳踝:「說好的,這趟走完之前,不可以對我動手。」
「小姑娘家家的一天天的動手動腳的,不好不好。」
小谷白了她一眼,不搭理她了。
等到了子時之前,小谷晃了晃攝魂鈴,五具喜神跟上了她。
藍鈺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還以為你是一趟趕了好幾家,結果都是一家人的?」
「嗯,一家人死於非命,怨氣深重,旁人不接,給的錢雖多,但也無人接。」
「所以你就專門接這種旁人接不了的活?」藍鈺問道。
「錢多。」小谷淡淡的回答。
藍鈺輕笑了聲,倒是莫名的有點兒驕傲,是她看中的人,果然比尋常人厲害些。
「陰人趕路,生人勿進。」小谷清冷的聲音在入了寨子之後響起。
但生人或許會避讓,貓狗之類的卻防不了那麼多。
小谷眼看著一隻黑色的貓踩著輕快的步伐向著喜神而來。
黑貓極易衝撞了喜神,引起屍變,總的來說都到家門口了,小谷不可能讓喜神出事。
她念了驅異物咒,將黑貓趕跑了。
隨後繼續領著喜神往寨子裡走,路過一個點著香燭的小房子的時候,小谷停下留下了買路錢,藍鈺還當真感覺到了一絲阻擋,但當小谷放下紙錢之後便消失了。
「噗,還真有攔路的東西啊。」
「嗯,逢橋過水都可能有一些野神。」小谷解釋。
「看來人界鬼界都一樣啊。」藍鈺說道。
「人死後成陰魂,有何不同的。」小谷懶散的回答。
「你生前死後難道差很多?」
藍鈺哂笑:「不記得了。」
第22章 無處訴說的憋屈
小谷和藍鈺一路沿著寨子的道路走到了喪家的門口,正好子時到了門口。
那一家人都在門口迎接,人數不多,只有十來口人,為首的是白日裡給小谷開門的男人。
穿著喪服跪在最前面,面前是擺著一個桌案,桌案上供奉著香燭,以及五個靈牌。
藍鈺掃了一眼,死的是這家的父母,以及長子和長媳、長孫。
也是挺慘的了。
那一家人看到身後那幾具喜神的時候,一個個開始哭泣。
身後的屋內擺著五具棺材。
小谷手執桃木劍,披上了道袍,看向那為首的人,口中念著咒文。
隨後一道辰州符落在他身上,藍鈺看著她踏著奇怪的步伐,手中拿著一碗清水和一根桃枝。
藍鈺不大明白到底是做什麼,不過大概看得出其中蘊含著八卦五行之道。
這家門前籠罩著一股濃濃的煞氣,白日裡倒是感覺不到,到了晚上藍鈺倒是感覺到了,整個宅院都被煞氣籠罩。
但是隨著小谷的動作,那煞氣仿佛一點點的傾瀉出去了。
最後一點清水撒完,小谷手執桃木劍,辰州符在她周身圍繞,她一步步往屋內走去。
看向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冷聲道:「讓道,焚香,燒紙,紙錢莫斷,祭品備好。」
那些人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麼,但是小谷能將親人帶回,已經博得他們的信任嗯了,聽到她的話,也聽話的往旁邊挪,跪在大門兩側,燒紙的燒紙,備祭品的備祭品。
辰州符隨著小谷的動作不停的落在屋內的房樑柱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