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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道為什麼姐姐卻一直沒有回信,而且他寄給姐姐的信最後全部都到了他爸爸手裡。
「都是你的錯,讓你在信里說我壞話!」
說著這樣的話,父親把重傷的他塞進冰箱裡,在冬夜裡拖到了山上。
不要!我明明還沒死啊!
隨著冰箱的門關上,他在黑暗中漸漸失去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已經變成魂靈的他卻不知為何,心裡好像始終惦記著什麼,抗拒著黃泉的吸引,沒有去轉世投胎而是滯留在原地。
對了,要將信寄給姐姐,所以他才會徘徊在郵箱旁邊。
終於回想起生前一切的雪音,看到旁邊抽噎的姐姐,忽然無比清晰的意識到。
他早就已經死了啊。
「他現在被埋在一個陽光燦爛,春天時會有花開的山坡上。」夜斗告訴她,也是在說給雪音聽。
太好了。
當這樣的念頭從雪音心底之中油然而生,心愿實現的一刻。
讓他死後滯留在人間的執念消失,就好像彌留之際最後的一口氣也咽下去一樣,已經變回了普通幽靈的雪音,神情變得柔和和滿足後,就化作光點升上天空。
……
從宮池家出來後。
夜斗還沉浸在惆悵的情緒中,而等他回過神來,想找野良問清楚先前是怎麼回事的時候,野良已經回到藻月那邊,兩人去往別處了。
至於藻月她們此時來到了花開院家附近後。
「其實你也有點後悔了吧。」藻月注意到野良路上有些心不在焉,說道,「對於傷害到雪音這件事。」
「……」野良沒說話。
藻月對此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摸摸她的頭。
過了一會兒,野良忽然開口道:「姐姐大人,我現在身上還有父親大人賜的名字。」
父親大人已經徹底消失了。
儘管長久以來在父親大人的控制下,但野良卻沒有多少怨恨。
因為或許正如姐姐大人所說的,她其實非常嚮往像普羅大眾的家庭一樣那種平凡溫馨的生活,所以,雖然清楚這一切只是過家家遊戲,但實際上她仍然非常開心,努力的去扮演好孩子的角色。
「唔……沒關係。」藻月想了想,道,「即便是術士賜予的名字,但它也是代表著璞器你過去曾經的經歷,哪怕是死者,可是你曾經度過的時間也並非是虛假的,所以我不會奪走『螭』這個名字,也不會介意你是野良這件事。」
說著,藻月轉過頭來,與野良笑著說道:「好了,再把陸生這邊的攤子給收拾了,我們就回家吧。」
看著眼前那燦爛而治癒的笑容,野良內心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她用力點點頭。
「嗯!」
然後去拉上對方所伸來的手。
她最喜歡姐姐大人了!
……
東京郊區的街道上。
「真奇怪,今天都已經七點了,太陽卻還沒下山。」
「最近的社會新聞未免太多了,人心不古啊。」
「太可怕了,你們看到新聞沒有,居然有宗教團體在鬧市區釋放有毒氣體。」
路上已經放學下班的的行人們,不少正一邊低頭看著手機上的社交平台諮詢,一邊和身邊同行的人議論著不久前分別發生在京都和東京的大規模騷動事件。
妖魔的聚集除了,它們身上的陰氣和瘴氣,會導致大人們心底的負面情緒放大,引發各種人際上的衝突和意外事件。
幾乎就剛才那短短一小時內,東京地區的人際糾紛、偷盜搶劫和車禍等負面事件就直線上升。
而且在網際網路和手機通訊便利的現代,社交平台上的傳播也讓負面事件的影響呈幾何倍數的擴大。
為此,設法控制影響變得迫在眉睫。
早先網際網路上所流傳的件的預言視頻,還有鬧市街頭百鬼夜行般的群魔亂舞視頻,已經被咒術師協會和相關部門,在緊急的新聞發布會上,解釋為是非法宗教團體為引起騷動,想製造大規模□□事件所編輯出來的視頻。
至於此前網絡上不少人見到妖怪後的發言,也都被解釋為是非法宗教團體在鬧市中心使用了致幻性藥物,導致的群體幻覺。
羂索走在人群之中。
他一直來到郊區一棟破舊不堪的廢棄房屋裡,最後,羂索從草叢裡撿起了一支毛筆。
這是先前術士借給狂畫師鏡齋的那支黃泉之語。
不久前,山本五郎左衛門從地獄復活,當初由他的五臟六腑和四肢解體所變成的妖怪,全都回到他身體上重組讓他變回完整的狀態。
然後這支筆也遺落在鏡齋的畫室附近。
「如果是面打師手上那支就更好了,不過總比沒有好。」羂索將這支筆收入囊中後,嘆了口氣道,「唉,之前一直想勸勸那傢伙,孩子長大了自然會想要個人空間,對孩子太過嚴厲的話,可是會進一步激起孩子的反叛的。」
嗯……說起來,不知道他的孩子是不是已經順利的吃下了宿儺的手指呢。
希望不要讓他太失望。
……
再說回藻月這邊。
事實上她來到時陸生和「晴明」的決鬥已經接近尾聲,已經沒她什麼事了,就是過來幫忙搞善後工作。
因為羽衣狐和山吹乙女的記憶融合後,被山吹乙女的情感所牽制著,她已經無法再將陸生視為敵人,再加上「晴明」此前的算計讓她寒了心,所以決定要改變自身的性質,從京都的詛咒變成了母愛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