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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未央。
一個詩情畫意,完全跟霸氣不沾邊名字,周子墨琢磨不透大小姐的用意。
權杖和宮殿準備就緒,距離女王走上王座只待紀念日的到來,然而大小姐卻道,「還有一樣東西至關重要。」
「啥?」
她垂眸,睫毛落下一片陰影,遮住了眸中滾滾黑漆,大小姐問,「你對基因工程了解多少?」
好端端的提起這個,幾乎是瞬間周子墨就捕捉到了這句話的深意,現階段來說,基因工程最大的用處是消除女性生理因素帶來的體質差距,她有些難以置信,「你是要復刻第二個帝國?」果然還是蘇瑤光記憶對她影響太大了麼。
「不。」大小姐輕輕搖頭,「我只是想看到我所期望的人類的未來。」
周子墨嗤笑,「我看你更像一個極權主義者。」各種意義上的極權。
「或許吧。」大小姐並不在意這樣的評價,聲音閒散,「一個女性徹底擺脫弱勢,沒有犯罪的國家會發展成什麼樣子,你難道不想知道麼?」
周子墨默了默,「那不就是第二個帝國麼,根本沒有差別。」
大小姐淺笑,「還是有差別的吧,你們帝國人體內沒有晶片。」
這裡會比帝國更加完備,也更趨於完美。
周子墨眉頭蹙了起來,「你應該知道這樣走向極端的結局會是什麼。」
「我知道,而且再清楚不過。」大小姐理了理裙擺上的褶皺,看起來心情好極了。
「我原來一直都沒發現你竟然這麼,厭男?」周子墨深吸了口氣,試圖跟她講清道理,讓大小姐放棄這個危險的想法,「且不提明年通過女女生女的法案有多大阻礙,你現在搞基因工程我們的確可以通過晶片總攬大局,但這樣做的結果是會死人!死很多很多人!」
「不是厭惡。」大小姐抬眼,她輕描淡寫,似乎對那些人命並不上心,「我只是厭倦女性成為維護穩定的資源,想追尋極致的公平,讓她們自主選擇罷了。」
「相較於原來的世界,星原已經足夠公平了,而公平是相對的,是靠自己爭取來的,而不是要你一個人冒天下之大不韙,頂千古罵名換來的。」周子墨一臉不贊同,情緒也跟著激動起來,「這個世界女性再被物化還能靠生育價值存活下去,一旦動用基因工程,隨著生育法案頒布,很多男性再無用武之地,生死存亡之際他們會做什麼你一清二楚,你走上王位的第一步就要大開殺戒麼?
自然孕育是延續種族的最佳方式,到時候男的都被你殺的七零八落,人類要靠什麼繁衍?靠科技,靠凌渡院士的那些儀器嗎?你明明知道,一旦儀器損毀技術斷層,那就是種族滅絕的大事,你還跟我提基因工程?」
周子墨越說越生氣,氣鼓鼓的指責道,「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回家啊?」
「我說過這些我都清楚,你不用瞪我。」大小姐忽然笑了笑,「自然界雄性之間為了爭奪配偶,決鬥至死不在少數,優勝劣汰一直是大自然的法則,但人類安逸太久了。」
她起身走向窗前,望著窗外輕聲道,「他們已經意識到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獲得配偶,現階段還礙於嚴法不敢造次,變著法的討好達成目的,可現在的女人受盡末世磋磨,願意跟男性組建家庭的少之又少,討好不成的人氣急敗壞,最近很多人因侮辱婦女造謠被罰,光是指責念姐霸占邵婧然兩個女人在一起浪費資源的言論數不勝數,可最可笑的是什麼你知道麼?」
大小姐自顧自的往下說,「他們嚷嚷著希望基地能為勤勞能幹的優秀員工分配女人,讓表現優異的他們娶上老婆……你知道男人占了我們人口絕大多數,這個說法幾乎一呼百應,大有基地不答應就要造反的架勢,還有人知道女人少,十分的善解人意,希望媳婦共享,三五個人娶一個老婆,更有甚者呼籲我們開設妓/院,假使懷孕嫖過的大家一起養。」
說到這,大小姐都氣笑了,她轉身面對周子墨,反問道,「女人們心理壓力很大,她們很慌,幾次三番試探我的態度,你說這樣的局面我該如何決斷?」
人口增多後的麻煩也隨之增多,尤其男性的嫁娶需求,這種規模的影響力殺雞儆猴是起不到震懾效果的,大小姐拋回來的反問令周子墨陷入沉默。
大小姐禮貌微笑,攤了攤手,「我承認,出於單身人士的某種私心,我的確不想讓你回家跟蘇瑤光女士團圓,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更不願意讓你回家的好像是他們呢。」
外敵未平,卻內亂滋生,有人自己找死,大小姐笑意漸冷,「我們把他們保護的太好了,他們好像忘了外面的世界有多殘酷了。」
連環計,周子墨反應過來了,「你隔著拐彎抹角,想借我的刀殺人呢?」
大小姐淺淺一笑,「如果首席願意答應基因工程的項目,那麼就不勞您費心了,我會和民眾自行解決。」
周子墨拒絕的十分果斷,「基因工程沒有商量餘地,我絕對不會幫你。」但想到現在面臨的問題,她也被那些言論噁心的不輕,擰著眉心冷聲道,「這件事我會處理。」
「那再好不過了。」大小姐轉過身去,沒再揪著基因工程不放,她十分溫和,似乎只是想解決現下的大/麻煩,「我等你的好消息。」
陽光照射進這間寬敞明亮的辦公室,窗前抱肩而立的大小姐好似渾身是光,腳邊卻延伸出一道長長的影子,就像她這個人一樣,耀眼發亮的另一面是深邃難料,周子墨凝望著對方,張了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