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鵝醬還挺不服氣,義憤填膺的說道,「這麼多人我能不操心嗎?萬一出點什麼事可怎麼整啊!」
出事,還能出什麼事。白思雨面無表情的聽女朋友絮叨,耳邊像有一窩嘎嘎亂叫的大鵝,她心裡明鏡似得,一樁樁一件件,事全是周子墨自己挑起來的,火也是她親自拱到這麼高的,明顯打著出事後一起清算的的算盤。
她家這隻大傻鵝啊,耳讀目染這麼久了,她好姐妹一身本事愣是沒學到一點兒!
「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你要實在沒事幹還是去摳晶片吧。」
好不容易不用干那破活了,讓她去找罪受?鵝醬氣的不行,一隻鵝掌拍了過去,「你到底是不是我女朋友?!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干!」
白思雨矯健擒住鵝掌,轉身將某鵝壓在身下,堵住鵝嘴,試圖用另一種方式分散女朋友的注意力。
……
直到深夜,基地方仍舊沒有給出回應,民眾鎩羽而歸,當晚一篇名為《致基地的一封信》經由近半數以上的民眾轉發,火爆全網,這封信針對屍潮問題,把他們最近以來的苦處難處以及內心裡的忐忑描繪的淋漓盡致入木三分,簡直聽者傷心聞者落淚,輕而易舉的讓每個人產生共情,末了,筆者主要提出了三個疑問。
一、清理屍潮是否必要;首席是否在無故浪費人力;
二、名單是如何決定的;
三、首席是否借屍潮為名剷除異己。
要說前兩個還算正常,但最後的剷除異己這個字眼一出,幾乎明晃晃把送他們去死擺在明面上,頓時把這件事推上了階級對立的高度。
清理屍潮的人,不是特別聽話,已經有人發現了端倪。
這封信質疑了首席的決定,更質疑了首席的人格,質疑她是不是被權力蒙蔽雙眼,忘記基地建成時的初心:帶領大家在這末世中好好活下去。
字字誅心,誅的是周子墨也是基地的心。
基地上上下下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苦主當然知道這封信,她大致掃了一遍,嗯,說的都是事實,不咸不淡的評價了句,「嗯,文筆不錯啊,誰寫的?」
「冶金二廠的收料員,曹健秦。」小八仙及時回道。
她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周子墨「嘖」了一聲,「我記得好像是個女的?」
小八仙調出資料給她,「是,是女人。」
看過的資料被丟到一邊,周子墨笑了笑,「讓她去冶金廠真是屈才了。」
意味不明。
小八仙不知道怎麼回,只好沉默以對。
事情經過一夜發酵,基地的傲慢讓還在觀望的群眾愈發覺得咽不下這口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誰都不想拿自己的命填屍潮的大坑,越來越多的人脫離工作崗位來到樓前,第二天罷工示威人數突破萬人大關,甚至還在源源不斷的上漲,除調動大量警衛力量把守大樓外,基地方依舊不動如山。
警衛隊、特戰隊站在樓前,神情嚴肅,他們駐守的安全線距示威隊伍隔出五米遠的距離。
五米,不長不短。
民眾群情激憤,數次與警衛隊伍發生口角,警衛隊任由謾罵皆不予理睬,在事態愈演愈烈時果斷鳴槍示警喝退眾人,群眾忌憚武器,最終示威活動再次無功而返。
戾氣在隊伍中蔓延開來。
而知曉內情的夏南整日如坐針氈,女兒已經送去幼兒所,老婆氣的好幾天沒跟他說話了,外面鬧罷工沸沸揚揚,他手下好多人來找他,希望他這個交通部部長能幫他們一把,如果說之前他還能憑著兄弟義氣找上面溝通一下,現在的他只想夾著尾巴做人,當一個安靜上班養家餬口的美男子。
惹到那群姑奶奶,白給他八個膽子他都不會去當示威隊伍的站場子,夏南一清二楚,鬧得這麼大,絕對不會隨隨便便了事的,小棉襖都交上去了,他不能再犯錯了。
是以,夏南這些天來一直按時上班,勤勤懇懇的工作,對示威活動避之不及。
不僅是他,基地各部門中小領導心思都放在工作上,除了督促員工正常上班外,生產生活一切照常,好像還比前陣子忙了,好似壓根不知道示威活動似得。
而星原原住民的表現就更耐人尋味了,她們知道罷工示威,卻沒有一個人參與,堅定的站在基地和首席一方,在網上跟示威隊伍隔空激情對線,「養不熟的白眼狼,我餵狗它還能跟我搖搖尾巴呢,你們反過頭來找基地的麻煩,基地給你們吃的都不如餵狗!」
然而原住民跟示威隊伍比起來,人數完全不占優,憤怒聲、質疑聲、嘲諷聲,乃至人家一人發個符號隨隨便便就把她們的言論齊齊淹沒,半點水花沒掀出來。
罷工活動聲勢浩大,已經有很多人感覺出不對勁來了,要說先前,網上有什麼需求的呼聲高了,只要訴求合理,基地都會主動下場解決,反應極快,現在內閣成員集體失聲,這麼一對比下來,怎麼想都不對勁,難道……首席真是讓他們去送死的?
糧食大豐收,又沒有食物危急,好端端究竟是為什麼?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他們受過基地很多恩惠,但這件事又切實與自身利益相關,思來想去他們最終決定,正常生活,不給基地添亂,同時也希望基地能出面給個說法。
這樣的理智派終究還是少數。
不理睬、不處理、不作為,基地的傲慢讓一句——「難道我們要繼續看著她們在新建成的長樂宮裡驕奢淫逸,眼睜睜的看兄弟姐妹去東邊送死嗎?!」點燃了底層群眾一直隱忍不發的怒火和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