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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正在訓練場處理皮革,銷毀證據收拾完屋子,她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耳邊不時傳來白鵝二人的歡鬧聲,雞飛狗跳卻不失溫馨的日常每天都在上演,她還是很想高舉手中大FFF團的火把燒死這對狗情侶,可能是因為羨慕人家吧,簡單、輕鬆,沒有那麼多波折,像許多學生時代的年輕情侶一樣,不用擔心經濟、家庭、未來,眼裡只有對方,無憂無慮每天嘻嘻哈哈的什麼都不用想。
開心就完事了。
她曾經也這麼快樂過,誰知道長大後的世界一地雞毛,現在和蘇瑤光九曲十八彎的關係更是讓她感到茫然,剪不斷理還亂。
恨意逐漸平息,人也終於冷靜了,有那麼幾個瞬間,周子墨心中竟生出幾分倉促的後悔和心疼來,一種聲音說:她好歹救了你的命啊,你怎麼能這麼對她;另一種聲音快速反駁:這麼對她怎麼了,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罷了,她就是活該!
理性感性兩方壁壘,打的不可開交。
人對傷過自己的前任不可能完全做到心死,這就是為什麼還會自虐式的回想,過去的她滿腦子都是不甘心……她輸的好不甘心。
可再不甘心,蘇瑤光都單方面宣布她們結束,她也只能將那份愛意沉入海底,隨著時間一點點擠壓,海底誕生了一座火山,周子墨一直以為這座火山會在時代的更迭中徹底喪失活動能力,永遠的死寂下去,餘生都不會再噴發了。
偏偏命運弄人……
火山爆發了,鬧出這麼大動靜來,剛醒過來那時她滿腦子都是報復,特別上頭,插刀的時候也確實很爽,嗯,插刀之前肉搏也很爽,可爽過之後的事周子墨啥也沒想,現在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收場,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蘇瑤光。
愛不愛恨不恨什麼的,好多東西騙不了人,給蘇瑤光點時間她自己就想明白了,這麼大個把柄……以那老狗比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指望她主動遠離自己不太可能。
當事人周某不禁開始後悔自己當時沒管好自己的褲腰帶和手,要是被狗皮膏藥貼上就甩不下來了。
要不她還是趕緊去大壩幹活吧,能躲多久躲多久,蘇瑤光活著就行,又沒說一定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大不了以後少回來,不見面就是了。
對!就這麼幹!反正她們又不是情侶關係,提上褲子就不認人有什麼關係,狠話都放完了,她就當了這個渣女能怎的!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趕緊跑!
打定主意,周子墨準備腳底抹油帶貓貓一起跑路,這時門被推開,她抬眼一看,不由暗罵自己這烏鴉嘴,說曹操曹操就到,她要躲的蘇瑤光就站在門外,這貨還穿著昨晚的那身衣服,寬大的襯衫不合身的晃蕩著,胸口還漏著個洞,乾涸的血跡顯得那片布料硬邦邦的,好像穿了個硬紙板在身上,臉色慘白的近乎透明,氣喘吁吁的。
狼狽的像只流浪狗。
她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撞入蘇瑤光深邃的眼中,四目相對。
人生就是這麼操蛋,不想面對的時候就要安排你強行面對,看著活生生的蘇瑤光……嗯,昨晚被她插了一刀的歡愛對象三兩步來到她面前,氣勢洶洶的,好像來找她算帳的。
周子墨內心五味陳雜,暗罵了句。
淦!
「你還敢來?」無師自通的嘴硬王者立刻伸腿,一副你敢過來我就要踢人了的防禦姿態,挑眉一臉兇相,惡聲惡氣地攆人,「留你一命,你還真當我不會殺你?快滾!」
「別生氣,氣壞身體不值當。」蘇瑤光單膝跪到她腳邊,露出雪白的頸子,主動將要害送到她跟前,只要周子墨用力,隨時都能踢斷那脆弱的脖頸。
蘇瑤光眼中一掃先前的迷茫,眼裡柔和又堅定,「要殺要剮,只要你開心,對我做什麼都可以。」她說的像砍瓜切菜似得稀鬆平常,好像完全不記得昨晚有多痛。
周子墨:……
總不能再捅蘇瑤光一刀吧……她又不是喜歡捅前女友刀的變態,這種事能狠下心一次,可狠不了第二次了,周子墨沉默摳手。
人家送上門來大大方方讓她報復,結果反倒歇了心思。
見她沒有伸腿的意思,蘇瑤光暗地鬆了口氣,將保溫杯送到她跟前,「我一直以為你是氣那蟲子,氣我不擇手段,直到昨晚……我才知道那時你有多憤怒有多絕望,很可笑吧我,竟然搞不清楚你因為什麼恨我。」
真是個辣雞,周子墨萬分嫌棄地剜了她一眼,依舊沒有接那保溫杯。
蘇瑤光乖乖受著冷眼,自嘲苦笑,「來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昨天你說就算當時我跟你講清你也不會信,都是哄我的吧,以你的性格,只要我說,不管多麼匪夷所思,你都一定會毫不猶豫支持我,可我獨斷專行才弄成今天這樣,我錯的離譜,子墨,我……」
呵,你知道就好。
她用屁股都能猜到蘇瑤光想說什麼,周子墨直接出言打斷,「嗯,事情發生了,我也報復過了,我們扯平了啊,咱倆誰都不欠誰,這頁就這麼揭過去吧,好聚好散。」本來就分手了,還有啥好說的。
懶得聽蘇瑤光再逼逼叨,周子墨起身就走,逃避雖然可恥,但有用!這下連貓都顧不上,跑就完事了。
好聚好散麼?
老婆都叫了,怎麼可能好聚好散,蘇瑤光收拾了下東西,趕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