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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光不由有些窘迫的低了低頭,全然沒有帝國上將的威武氣場,乖巧的不像話,她清清嗓子,復而抬眼看向對方,「無妨,我再去別的地方找些就是了。」青州這麼大,總會倖存下來的茶樹,足夠每天做一杯她喜歡的抹茶牛奶。
周子墨撇了撇嘴,對此不置可否,也不知是不關心還是希望每天都能喝到杯熱氣騰騰的抹茶牛奶。
倆人一來一回,不親近也不熱絡,不似老朋友閒聊,有股陌生的疏離感,蘇瑤光有點迷茫,愈發看不懂老婆想做什麼,只見周子墨隨手把筆記本放到一邊,話鋒一轉,「說吧,我的精神絲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記起來了……」蘇瑤光喃喃。
周子墨輕嗤,手臂抱肩,「嗯,你做過的事,我都記起來了。」沒有暴怒沒有質問,多的什麼都沒說,她只靜靜的坐在那,給予蘇瑤光充足的時間解釋。
審判如期而至。
周子墨全程把握主動,像個高高在上的裁決者,而蘇瑤光自然是那個待審的囚徒,身份看似大相逕庭,卻殊途同歸,都是愛的囚徒。
感受到對方周身微冷的氣息……只有這種程度,太過寡淡了,蘇瑤光隱隱有股不好的預感,沒有發脾氣,那只能說明對方在壓抑怒火,老實說,她老婆不太是個能壓得住火氣的人,可她也來不及細想,只能乖乖把緣由娓娓道來。
「噬腦蟲會把吞噬來的能量貯存在體內,一旦時機成熟,它會穿越空間,利用體內能量新生。我外祖,也就是花家很早便發現穿越的地點有跡可循,後來她們掌握提取其內部能量的技術,這樣就可以將一個人的精神體完整的傳送到其他空間,危急關頭可以保命。」
她咬了咬牙,繼續道,「那時,他計劃在你上班路上摧毀傳送通道,我別無選擇便,便對你用了,中途副局歸家,不得已打斷,所以,你的幾條精神絲會出現在這裡。」
一開始,蘇瑤光平靜的解釋著技術層面的問題,還說的十分順利,可說到後面,明明很簡單的事,她說的磕磕絆絆,無法控制地開始哽咽,「對不起,是我不好,我當時急瘋了,不經你同意就出手了,我該和你說的。」
蘇瑤光頭越埋越深,不難聽出她當時做這個抉擇時的難過和掙扎,她甚至不敢看對方的眼睛,不敢開口祈求對方原諒。
可見她自己也知道即便目的挑不出錯,但被最親密的人背刺,那種精神體被強行抽取的痛苦,無異於數倍千刀萬剮之刑,比鑽心剜骨還要痛上十倍,手段太過慘烈,著實很難接受。
這也是為什麼蘇瑤光想稍微緩和下關係再講清,然而那隻作亂的老鼠打亂了她全盤計劃,全無準備的上了審判所,她很清楚,能為自己削罪的只有對方的愛意罷了,每天,她都在祈求那隻老鼠能讓老婆看清自己的心。
……
周子墨了解蘇瑤光,在那麼危險的時候當機立斷的做出如此選擇,其實完全合情合情。她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蘇瑤光將保命的底牌用在自己身上,光是這份心意,世間又有幾個人能做到?或許這世上沒人能比蘇瑤光更愛自己了,然而道理是一回事,感情是另一回事,她似是自嘲地笑了笑。
「嗯?想想看,你一個無名小卒,即便你和我說皇帝要殺我,要用那個法子救我,當時我未必會信你,說與不說有什麼關係呢?你總歸是要用的。」
一個謊言往往需要更多的謊言彌補,說了不過是陷入另一個欺騙——解釋的循環罷了,蘇瑤光還是會這樣做,說著,周子墨起身步伐婀娜走到蘇瑤光身邊,抬手輕撫對方頭頂,「就像你說的,結果總比過程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救了我,此時此刻我還能活著出現在你面前,這就足夠了,別的不重要,所以不要愧疚。
謝謝你救我,瑤光……」周子墨發自內心地認真感謝道。
你不要愧疚,也不需要愧疚,不然……
聽到老婆為自己開脫,蘇瑤光愣了愣,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的人一句話就能擊破心中鑄就的高牆,受過不計其數的苦難,堅韌如蘇瑤光,那聲「謝謝你救我」以及和以往語調都如出一轍的「瑤光」讓她眼圈微紅,大腦一片空白,就好像她們還是親密無間的戀愛關係般,心頭的緊張、不擇手段的愧疚、六年來愛而不得的煎熬,以及失而復得的喜悅,種種情緒交織急急襲來。
作者有話要說:
出去了一趟回來晚了,沉迷寫作無法自拔,中午還有一更!
老實說我怕中午那張會鎖……
自求多福了。
第199章 老婆
蘇瑤光上將那非常人能及的自制力頓時潰不成軍,一頭撲進周子墨懷中緊緊抱住眼前這個人,她埋在周子墨頸窩,手掌顫抖著緩緩扶上對方後頸,「很疼吧……」
才剛剛觸及,就覺對方身形猛地一僵,好似觸電般想要避開她的觸摸,頓時,蘇瑤光眼眶中一片晶瑩閃爍,她趕緊拿開手該為摟腰不叫周子墨離開,她怕一旦離開就再沒機會擁抱這個人了。
蘇瑤光無語倫次地說道,「對不起,我不該碰你那裡,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不想讓你痛的,我不捨得你痛,我怎麼捨得,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真的對不起,從一開始我就不該瞞你,我該讓你知曉利弊的,我太貪心了,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