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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對方右眼角下方那顆無比熟稔的痣,那個貫穿她們二人糾葛的羈絆。
有那麼一個瞬間,她後悔了……後悔一時貪念引誘了這個人,讓對方捲入無盡的危險之中,也僅僅是一個瞬間而已。
她要抓住這個人,不管用什麼辦法和手段……
就算時光倒流,她依然會重複之前的每一個選擇,不過……如果再來一次,她絕對不會讓對方在清醒的狀態下面對這一切……
直到懷中人承受不住暈死過去,啪嗒,剛好有水滴落到那顆痣上,這時她才敢伸出指尖,輕拭被浸濕的眼角。
……
回憶里武斷專行的自己,和之前奇怪的夢重疊,是叫……蘇瑤光嗎?
雖然不清楚腦子裡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畫面,但她很確定,自己討厭蘇瑤光這個人。
傍晚。
昏迷了一整天的周子墨帶著極為複雜的心情睜開了雙眼,也不知道是餓醒的還是疼醒的還是膈應醒的,亦或者三者都有。
她又做了個夢,夢見蘇瑤光滿臉陰鬱地往她嘴裡塞蟲子,自己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任由對方作為,蟲子在嘴裡爬來爬去,直往嗓子眼裡鑽,甚至蟲腿在舌面上爬的觸感都那麼的逼真……
即使醒來口中也依舊殘留著那種感覺,搞的她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歪頭乾嘔,花碗跟她說話都顧不上。
邊嘔著,心裡已經罵開了花,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要夢見蘇瑤光那個老狗比,蟲子從不缺席,真特娘的陰魂不散!建議蘇瑤光和蟲子組個CP,氣得她整整噴出篇千字小作文來。
突如其來的抽搐讓她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現在渾身上下從都到腳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再這麼嘔下去,怕不是人要嘔沒了,她趕緊摒棄雜念,不去想那令人作嘔的畫面。
平復好後,她後知後覺發現了個問題,大家沒在身邊?她心下疑惑,舔了舔嘴唇,掏出水來喝,問花碗,「她們人呢?」說著,又用手電打量起周圍。
牆壁斑駁家具老舊,但還算乾淨,水泥地面,沾滿灰塵的植物網掛在牆角,身下是木板床,梆硬,硌的有點痛,被褥還有股霉味,是鄉下的小屋,已經有一陣子沒人住了。
「鵝醬在睡覺,大小姐、秦昭沐都昏倒了,武朵和凌渡院士在照顧她倆,白思雨和小蘿莉出去找吃的,應該就快回來了。」花碗快速回答執務官想知道的消息,而後滿心焦急地說道,「你肋骨裂了,不算嚴重,但內臟傷到了,可別亂動啊!一定要靜養!不能咳嗽!不然又要吐血了!」
從十幾米的高處摔下來直接背部著地沒有傷到脊椎,也沒有骨折扎進內臟大出血真的是萬幸了,體質增強的效果終於凸顯出來,即便她並不想通過這種方式驗證。
這波也不知道運氣好還是不好,周子墨有些無奈,轉頭問起那兩個狗女人,「秦昭沐還好麼?大小姐又咋的了?」
不像秦昭沐被喪屍咬了,大小姐好好的怎麼會昏倒?
「秦昭沐還行吧,就是高燒的厲害,你不在大家沒藥用,這邊太偏了沒有藥店,硬挺著呢。」花碗頓了頓,「找到住處之後大小姐就昏過去了,武朵說是累的,多睡會就好了。」
阿這……一下子倒了三個人,還有個崴了腳的鵝醬,可以想像自己昏迷這段時間大家的窘境,周子墨一顆心也跟著花碗的話七上八下,她砸了咂嘴,滿心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麼,但下線多時的哆啦A墨該發揮作用了。
按下對講機,「我醒了,你們要什麼就過來拿。」說著,將眼下最重要的食物藥品和照明工具放在床邊。
不一會,武朵抹黑噠噠地跑了過來,問了問她身體情況,拿到藥舉著手電筒急急忙忙地走了。
看樣子秦昭沐的狀態不大好,有藥的話,應該能輕鬆些吧,周子墨心想,雖然這次逃亡大半的人失去行動能力,但結果是好的,大家在索歐特德的設計下全須全尾的逃了出來,這讓她緩緩鬆了口氣。
然而,與其說是她們逃出來的,不如承認索歐特德又一次放過了她和蘇瑤光,嗯,又被變態吊打了……
好煩啊!
尤其她摔下來前明明就要穩住了,那陣忽如其來的頭痛,像是什麼東西捅到她腦子裡來回攪合,來得十分蹊蹺,又好像在哪遇見過……有點莫名的熟悉。
嘶……一想就又開始頭痛,裂開。
不敢再想,周子墨抬手搓了搓太陽穴,好一會才緩過勁來,皺眉問花碗,「頭巨疼,幫我查下是什麼回事。」
在對方墜落的那一刻,花碗就知道執務官身體肯定不對勁,開始了自行調查,結果令她十分意外,不是身體上的毛病,她將報告發給對方,「你多了幾條精神絲……這應該就是造成你頭痛的原因。」
周子墨:???
阿這……絕大部分人的精神絲在成年後就定了型,不過經過專門的訓練很難長出新的,是末世太鍛鍊人了嗎?搞的她二次發育了可還行?她下意識摸了摸胸口。
嘖,果然並沒有那種好事,且不說她一個大型人類幼崽會不會二次發育精神絲的事,她小時候也長過精神絲,可就像長身體一樣,完全沒感覺的啊,為什麼新長出來的幾根會那麼疼?周子墨一臉懵逼。
花碗的檢查手段很有限,報告除了結果什麼都看不出來,那幾條精神絲強度未知、活性未知、狀態未知,沒來由的憑空出現,像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偷渡客,忽然成為她的一部分,然後她就開始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