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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們剛剛說的,乃至那些大聲密謀的內容都一字不差的落到周子墨耳中,她打了個哈欠,懶懶散散道,「我星原女王登基,各位沒點表示麼?」太沒有眼力見了,非得讓人明說。
這副許久未見的土匪作態張嘴就惹了眾怒,小基地敢怒不敢言都在等大基地發聲,時間一點點過去,周子墨安靜等待這個出頭鳥,果然很快有人按捺不住了。
北方的青澄別看名字清新,他們的基地長脾氣相當火爆,大拍桌子叫囂道,「別整那些沒用的,有能耐你就炸死我們,看幾十萬冤魂能不能讓你家女王晚上睡得著覺!」
有青澄出頭,天鵬和衛戍也只能硬著頭皮站出來譴責星原以強欺弱的土匪行徑,然而他們都忘了,末世了,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逼逼賴賴那一套已經行不通了。
周子墨默默聽著他們撒潑,都被這幫厚臉皮氣笑了,「我家女王當然睡得著覺,呵呵。」她留下一串意味不明的笑聲後再度銷聲匿跡。
眾基地心有戚戚,都怕星原真的炸過來,這個女人的心思是在太難猜了些,他們摸不透她什麼意思。
除了剛與林黑玉做交易,用飛彈彈頭換了一堆星原製造日用品及人工降雨彈的凌參謀長,這麼多年了,自打跟上面失聯後他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但他是萬萬沒想到第一個自封為王的竟是薛家的大小姐,他的老熟人,作為華夏的軍人凌江心情不可謂不複雜,極致的混亂無序後改朝換代是必然,事已至此他沒有能力也不打算阻攔。
默默聽著通信兵匯報消息,凌江目光停留在陪伴他多年的茶缸上,搪瓷的杯子早在日常使用不經意的碰撞中磕掉了漆,不復當年光潔,就像他習慣性隆起的眉心一樣,已然生出皺痕,歲月留下了太多痕跡。
這世間萬物皆有跡可循,星原也是如此。
自星原在基地網大肆釣魚,故意引得白山這條蛇出洞的那時起,凌江便隱隱有了猜測,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即便她們能力出眾,誰又會相信在這世界末日裡幾個女大學生會野心勃勃的一統天下呢?
理性讓他拒絕,或者說任何一個人都不會這樣想。
可事情偏偏就發生了,他一路見證了星原的雄起,發展成如今完全實現自給自足,甚至供給青州的程度,凌江不得不承認了,她們敢想天下人之不敢想,做天下人之不敢做,巾幗不讓鬚眉,令人敬佩。
自立為王昭告天下,接下來當然是八方朝拜,俯首稱臣。
目光移向窗外,凌江望著遠處熟悉的基地,長長一聲嘆息,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半晌,凌江對身旁的勤務兵命令道,「清點庫存,為星原……女王準備賀禮。」
勤務兵立刻應下,「是!」
清單很快送上,凌江圈住幾件還算拿得出手的物品,下面的人早已習慣時常「送禮」的行為,準備起來頗為熟練,等裝車完畢,凌江來到倉庫上了卡車,對副官吩咐道,「我親自走這一趟,這幾天基地就交給你了。」
「啊?!」
沒等他說些什麼,車輪滾滾,副官呆愣愣的看著揚起的灰塵,卡車隊伍很快消失在路的盡頭。
作者有話要說:
除了夸自己作者沒話想說.jpg
第330章 轟炸
凌江接受良好,江峽的李成卻在大壩鑽牛角尖,自從知道消息他就開始難受,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怎麼就讓帝國主義復辟了,他有點一根筋,一時間心理上沒法接受突如其來的轉變。
這些年,陳婷跟救援隊還債去了,大壩再沒往星原送過魚,他問過星原,對方說不需要了,但每周星原的車都會拉來糧食,積少成多,漸漸的,他有了種地的本錢,李成望著外頭金晃晃的梯田,百感交集。
說一千道一萬,就是衝著糧食的份,他也必須支持星原稱王,李成狠狠實現了自我說服,而後為星原送上賀詞與賀禮。
江峽是通信網內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正大光明下場站隊星原的,後來事實無數次證明,有大佬帶飛的時候就不要有自己的想法,安靜跟著大佬走,躺贏就完事了。
雖然李成躺的姿勢不夠標準,態度也不夠積極,但敢於下場明確站邊實打實的取悅了周某人,她心裡默默給李成記上一小筆,嗯,功。
路上的凌江還不知道,他這一走錯過諸多好戲。
爆/炸平息後,各家基地火速清點損耗,除去留下一圈大坑,基地可以說毫髮無損,連個誤傷的人都沒有,這就不得不讓人多想。
難道真要錢這麼簡單?
許多規模不大的基地都準備花錢消災了,可青澄等三家大基地可不願意就這樣妥協,他們家大業大一旦屈服,開了這個口子,往後星原豈不是予取予求?到時候整個家都讓人搬空了,那還得了。
他們越想越氣,有心反抗,然而一想到地上的彈坑,那股氣像氣球嗖地憋了下去,拿星原沒辦法,現在對面一打多,他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於是三家大基地又湊到一起商討對策。
「這樣下去不行啊。」天鵬的基地長高順焦急地說道,「那婆娘來勢洶洶不好對付,你們說這可怎麼辦?」
是不行,他們都知道,而且不是不好對付那麼簡單,是他們快被人像條蟲子一樣捏死了!
他們都想自救擺脫困境,可現如今看來,自救難於登天,氣氛格外沉重,沉默了好一會,衛戍基地長方偉勝開口打破僵局,「辦法也不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