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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琴』一句都沒跟她反嗆,這點本身就很反常,周子墨留了心。
醫院雖小但五臟俱全,設備也充裕,全身檢查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除了大小姐的父母,其餘人或多或少有些營養不良,最嚴重的屬小蘿莉的爸媽,二老聽了女兒的話,搬了些糧食以及地里新收的玉米,曬乾了存到地窖里,讓女兒安心,壞就壞在他們沒全聽,玉米賣了些,存的糧不多。
結果末世如猛虎,一天時間不到天下大亂,根本不給他們找補的機會,守著地窖那點糧兩人過的緊緊巴巴,僅限於不餓死的程度,家裡能吃的都被吃了,小蘿莉他爸的皮帶也給啃沒了,什麼都沒剩,實在熬不住,小蘿莉他爸出去了一趟,東西沒找到多少,被村裡的喪屍追逐,回地窖的的時候慌慌張張,腳下踩空摔斷一條腿,沒有大夫,就在腿上綁了根樹枝固定,落下了跛腳的毛病,她們過去的時候二老偷摸出來正哆哆嗦嗦的挖樹根呢。
餓的一把皮包骨頭,要是她們再晚去一段時間,只能找到兩副骨頭架子喪屍了。
鵝醬父母的情況要好上一些,末世前鵝醬就讓家裡屯糧,鵝爸鵝媽雖然覺得莫名,但正好趕上市里組織的扶貧項目,順水人情買了些米麵,同時遂了女兒的心思,本想著這麼大的量也可以等中秋的時候當福利發給公司員工,便放到庫房沒急著處理,等末世來了,想往家搬也沒機會了。
而末世前鵝醬購置的存糧實實在在拉到家裡去了,她撒潑又耍渾,一盆髒水扣在賣家身上,說賣家偷奸耍滑少了斤兩,怕父母被人糊弄,死活要哥姐拖家帶口的全家守在家幫她收貨,就差一哭二鬧三上吊了,鵝醬是老來子,全家寵的不行,父母縱著,哥姐都比她了快一輪,嫂子也拿她當孩子寵,一直以來都挺懂事的孩子撒了潑,全家只好捏鼻子認下,照鵝醬說的老實在家收貨,沒想到這些糧食救了全家的命。
鵝醬手頭可供支配的錢財不少,買的東西也不少,千算萬算沒算到爹媽把糧囤到庫房,吃不到嘴裡,慪的鵝醬鼻子都歪了。
可繞是如此,全家五口人的口糧也是筆驚人的消耗,鵝爸和鵝哥一直惦記庫房的存糧,家裡唯二的兩名男性未雨綢繆多次出門,可一家子沒有空間異能,拿回來的東西不多,後來喪屍成群,路被堵的死死的,出去成了難事,還是鵝媽放話勒緊褲腰帶,平時不讓敞開了吃,只出門搜集物資的鵝爸鵝哥能多吃一碗飯,靠苟著,全家才活到現在。
長時間缺鹽缺維生素,鵝家人狀況不好,渾身無力,嘴裡都是大泡,但好在苦盡甘來,人還活著,一家人團聚,她們臉上的輕鬆笑意做不得假。
至於大小姐父母身邊的青年女人是她給二老配的醫生,顧雨安,顧雨安是孤兒,自小受薛家資助,醫學博士畢業後分配給了大小姐當隨身醫生,知根知底,跟外人沒有牽扯忠心沒的說。
薛家父母把最好的給了女兒,而二老常駐家庭醫生是男人,四十多歲正當壯年,雖說醫術了得,可末世最考驗人心,父母年紀大了,青壯男子就是最大的威脅,大小姐不可能放這樣的人登島,守在糧山肉山旁整日覬覦,早晚反水,不如索性剔除一切不穩定因素,讓自個的醫生守在父母跟前,顧雨安是個女人,總不會讓父母吃虧到哪去。
大小姐還將私藏的袖珍手/槍教給母親,沒告訴任何人,就是怕三人中最為弱勢的母親被人背棄。
她計劃的很好,將人送上島後保鏢也都按指令盡數褪去,所以整個海島就薛父薛母加顧雨安三人,喪屍爆發後三人知曉來龍去脈,卻又很快隨著城市的淪陷與世隔絕,安全是安全了,可沒想到整日得不到消息又記掛遠方獨女的安危,思慮過重的薛母時不時病上一場,身體孱弱不已,一年多過去,最後竟落得精神失常的下場,薛父對髮妻也算不離不棄,一路咬牙堅持精心照料,愁的雙鬢花白。
本以為物資最是充盈的薛家能好過些,誰能想到,沒比其他兩家好到哪去,讓人唏噓不已。
末世不僅是對身體的摧殘,更是對精神的巨大衝擊。
好在大小姐有精神異能,為薛母梳理過幾次,情況好了不少,不然怕是都沒法跟大家正常交流。
言談間,周子墨大致知曉了幾家的遭遇,一回身,沒看到大小姐,最後在門外才找到人,大小姐靠在牆邊低頭沉思。
大小姐有心事,而且不是小事,看起來有些心煩意亂的。
見她過來,大小姐挪了挪位置,給周子墨騰了個地方出來。
……
大小姐向您發出蹲坑邀請,接受or拒絕?
這麼大點地方,周子墨可不想委屈自個長腿,歪著嘴巴拒絕了。
看出她有話想說,還憋了好半天,周子墨瞄了眼屋裡,蕭念正在幫眾人調理,還得有段時間,想了想,她對大小姐使了個眼色,示意換個地方說話。
大小姐點頭,默不作聲地跟周子墨離開醫院。
蕭瀟在周子墨家裡,有些話不方便講,二人便去了大小姐的住處,長時間沒回來,擋家具的白布上落了薄薄一層灰,大小姐沒心思收拾,隨便扯去布料把椅子放出,弄了個適合談話的地方。
灰塵在陽光的傾照下扭動亂舞。
大小姐坐在椅子上,悶頭不語,周子墨坐在她對面,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