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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蘇瑤光倒是接受良好,她們兩個閒暇之餘一直在訓練出手速度並培養默契。
投毒案牽扯出來數十號人,這些人被抓去審問的時候完全沒有作惡的自覺,投毒的監控拍在臉上都拒絕承認是自己所為,他們只辯解說最近昏昏沉沉的,總感覺特別累,經常有人在腦子裡說話,瘋瘋癲癲的證詞,講話也顛三倒四的,他們連午飯吃的什麼都說不出來,就跟別提幕後主使了。
不過得到了一個還算有用的線索:腦子裡的聲音十分耳熟。
大小姐親自出馬驗證,結果讓她們並不感到意外,這些人並沒有撒謊,也沒意識到自己受人控制,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的確是無辜的,判罰上尚需斟酌,現在都關在監獄裡等待發落。
他們都是索歐特德的棄子,而順著耳熟這條線索調查背景,她們發現了一個相當龐大的人物關係網絡,層層遞進,而金字塔頂端的人始終如雲如霧,看不到真身。
最終系統也只在幾百人中圈出十幾個的候選名單,索歐特德藏得很深很深,那個張牙舞爪慣會耀武揚威的變態終於學會利用他那還算聰明的腦袋,跟她們玩起了潛伏,讓周子墨遺憾的同時也頗為頭疼,更讓她頭疼的是這十幾個人中只有一半登上列車,好似故意在擺什麼迷魂陣,讓她心裡十分沒底。
畢竟她不是索歐特德,她也不知道那個變態是怎麼想的。即便她信任著眼前的女人,可未知的恐懼和潛在的變數讓她如坐針氈。
她怕,怕索歐特德不來,計劃落空每日擔驚受怕,卻更怕他來,怕自己和蘇瑤光出事,要知道索歐特德現下可是極其憎惡她的,周子墨心裡無時不刻不在演繹茅盾文學的代表作。
這就是索歐特德希望看到的,他在打心理戰,目的就是讓她方寸大亂,他在享受獵物的垂死掙扎。
然而看透一切的蘇瑤光決不會給敵人得逞的機會,她老神在在,雲淡風輕,切好獼猴桃又是剝葡萄送到周子墨嘴邊,一直沒停嘴的吃,進食的確能緩解焦慮,可吃了太多,周子墨撐的吃不下,偏頭避開送上門來的火龍果,憤憤指責對方的投餵行為,「不要養豬了。」
「豬豬哪裡有你可愛。」蘇瑤光用紙巾給她擦了擦嘴角,語調輕鬆,和她的緊張比起來,蘇瑤光淡定的要命,又或者說,她比她更會隱藏真實的情緒,比起周子墨的擔心,她更怕索歐特德不來,留眼前的人往後獨自面對。
「是啊,我要是沒有豬豬可愛,你的擇偶眼光才是出了問題。」自吹自擂毫不謙虛的周子墨揉著肚子,打了個嗝,抬頭問道,「你怎麼都不擔心他不上車的啊。」
所以這麼緊要的關頭,你不緊張,不顯得緊張的我很蠢嗎?!
將某人不要的火龍果送入口中,蘇瑤光細細咀嚼著,聞言疑惑的「嗯」了一聲,她們之前明明聊過這個話題,她咽下食物,耐心又篤定地說道,「他一定會來,並不需要擔心啊。」
周子墨沒話找話似得,非要在這個時候刨根問底,「為什麼?」如果是她,這麼明顯的陷阱她絕對不會跳進來,可她忘了,她的潛意識是求生本能在主導,而不是求死,偏偏求死是索歐特德行動的最終歸宿。
她很難設身處地的從索歐特德的處境思考問題,希望蘇瑤光能給她一個答案,讓她安心的答案。
蘇瑤光稍微思考了一會,而後解釋道,「從他的成長經歷來看,他無疑是缺愛的,沒有正常的人際關係讓他缺少與外界溝通的基本能力,漸漸的他步入他父親愛德華的後塵,通過掠奪和占有證明他的在意。」
像是聽到了什麼辣耳朵的髒東西,周子墨鼻孔重重呼氣,臉上掛著精緻的假笑。「很榮幸能聽到蘇瑤光上將的犯罪心理學講座呢。」
頑劣的誇獎讓蘇瑤光輕聲失笑,示意某人稍安勿躁,「我們都知道索歐特德十分在意強弱,但是他最開始對於強者的定義是愛德華,這種摻雜了渴望雙親的親情在內的慕強,依賴又敬畏,在我們殺掉愛德華後,強者的身份會理所應當的轉移到我們身上,但是殺父之仇橫貫其中,他處理不了這樣複雜的情感關係,在日復一日的偏執中自我扭曲反覆移情,直至今日,他的核心欲望是什麼呢?是我,是你,他認為我們都是他的獵物,是高貴的獵人的所有物,當然見不得我們屬於彼此與他毫無關聯,事實證明我們的恩愛會讓他暴跳如雷,得不到就要毀掉,毀掉也是掠奪和占有。
他很清楚我們早晚會揪他出來,也知道我們想把傷害降到最低才設了這樣一個局,然而關鍵在於我不會一直待在這裡,兩天,是帝國上將收拾殘局淡出視野的極限,在這裡的兩個月期限已然過半,如果他這次不來,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我們順利出訪,在星原的他就再沒有一起對付我們兩個人的時機了,這人生中唯一的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放棄,不論如何都要想方設法登上列車,臨死前拉我們兩個一起墊背。
所以不要擔心了,喝點西瓜汁嗎,還是抹茶牛奶?」
蘇瑤光溫柔的詢問著,好似眼前並不是什麼大事,給周子墨狠狠塞了超大一顆定心丸。
索歐特德有小聰明,卻沒有大智慧,人格缺失三觀不正,過於以自我為中心,性格偏執陰鬱,這些都是他的致命弱點,被人輕易摸透,也就使得他一定會被她們的恩愛舉動激怒,註定要被人牽著鼻子走,不論他是否願意,那根偏執的神經都會驅使他拋棄過往的準備出現在這裡,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