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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身子被雨淋濕的秦昭沐:……費力不討好,當然也是她自己願意,怨不了別人,不過新「室友」真的很記仇,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原路返回又換了身衣服。
裡面的人玩的再嗨也知道倆人出去的做了什麼,眾人略感心虛收起化妝品,空調開得很高,溫度是上來了,不過空氣也明顯乾燥,鼻腔不大舒服,幾人整理被褥,又找移動倉庫要來拖把拖地手動加濕,邊幹活邊聊下午商場的事。
「地下你們看到了吧,喪屍好多,我總感覺不踏實。」擦拭床頭的武朵憂心忡忡道。
鵝醬正悠哉悠哉的剔著牙,聽了這話忽然想起件事,一秒變臉,「外面的地下的入口我們忘記沒封吧,停車場什麼的,別喪屍到時候突然冒出來了。」工廠崴腳、別墅圍城讓鵝醬對屍潮產生了嚴重的心理陰影,雖然不清楚商場的結構,但都在地下,裡面肯定是相通的,喪屍很有可能摸上來。
鵝醬的擔心確實有道理,但也只有那麼一丁點,要是喪屍能摸上來早就被工廠引走了,其他人有些無語,只有末世白紙啥也不懂的凌渡院士慌得一批,左右探頭詢問眾人要不要現在出去把門都堵了。
周子墨有些無語的泡了壺茉莉花茶,維持火鍋後的必備刮油環節,剛想裝比給鵝醬解釋就聽白思雨開口道,「唉,你剛試的哪個粉底?給我看看。」
話題岔開的有些生硬,語氣也不軟和,對改邪歸正的白思雨來說就很奇怪,周子墨尋聲看去,對方臉色微臭,又變成之前那副豎起全身刺的模樣,誰也沒惹這傢伙吧,就莫名其妙的。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在幾個人去白嫖後白思雨就回歸本性,也不知道是不是來大姨媽了激素搞的心情不好。
一直忙這忙那,也沒倒出時間考慮生活上的事,感覺自己可能漏掉了些什麼的熱心市民周某默默掏出包姨媽巾放到旁邊的放置雜物的小桌上,見狀,時刻注意周子墨一舉一動,剛放下杯子的秦昭沐噗嗤笑出了聲,嘴裡的花茶差點沒噴出來,強咽下水瘋狂咳嗽。
過於突兀的聲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她們順著秦昭沐的目光當場捕獲正在放姨媽巾的周子墨,突然成為焦點,周子墨身子一僵,仿佛被揪住命運的後脖頸般捏著姨媽巾沒敢動,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周子墨默默收回手,臉上的表情已經繃不住了,就挺離譜的,真的,喝人家的茶還搞事,秦昭沐這個人可能是有點啥大病。
白思雨臉更黑了,就差把無語兩個大字寫在腦門,她轉頭拖地,手背上的青筋爆了起來,拖把上的海綿頭都搓變了形。
致力於撫平床單褶皺的大小姐瞥了周子墨一眼,神情古怪,抿了抿唇,試圖將話題掰回正軌,繼續討論地下喪屍的問題,「沒事,那道門在另一邊,而且能跑出來的都被工廠引走了。」頓了頓,對鵝醬淡淡道,「沒看子墨都不擔心嗎,沒事別自己嚇自己。」
周子墨:……
明夸暗貶,好大一頂高帽,她究竟是造了什麼孽才會遇到大小姐和秦昭沐兩位臥龍鳳雛?周子墨默了默,放開姨媽巾,縮到座位上裹緊毯子,不想說話。
大小姐說沒事自然沒事,鵝醬和凌渡院士放下心來,蹲角落搓襪子的小蘿莉滿面愁容,小聲嘀咕,「希望衣服有我能穿的啊,求求了。」
日常買不到合適衣服平時大多穿童裝的小蘿莉無助祈禱,小蘿莉又瘦又小,走在幾個高個子身邊就像個手挎包,軟萌無害的模樣,說出去誰都想不到小蘿莉的武器會是兇殘的狼牙棒。
離她最近的武朵自然聽到嘀咕聲忍不住偷笑,「穿不了我會幫你改的,別慌。」
小蘿莉沖武朵感激點頭。
豎著耳朵正大光明偷聽的周子墨心想,怪不得武朵能把傷口縫的那麼整齊,還真是裁縫本裁,既然這樣的話,應該會納鞋墊吧,靴子雖足夠結實但保暖不足,在外面呆久了,腳都凍麻了,這種技術活還是要交給專業人士來做,她琢磨著能不能請武朵幫個忙,鹹魚當然能偷懶就偷懶,不是。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可憐的武朵對接下來可能要十六隻納鞋墊的事一無所知,還在和小蘿莉愉快聊天。
其他人三三兩兩扯淡,椅背里縮成一團的周子墨不一會就對上了臥龍鳳雛兩位,大小姐和秦昭沐不去聊天也不研究化妝品,三個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左看右看,給累了一天的周子墨看得直打哈欠,最後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這時候叫醒等下肯定沒有瞌睡了,大小姐和秦昭沐沒有叫醒睡相很醜的人,四目相對,她們看清彼此隱藏在眼底的情緒,轉頭看向窗外。
車外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烏雲蔽月,只有車廂里的燈光在平地上閃耀著,孤寂的燈光再找不到曾經一起閃耀的同伴,無奈地在雨夜中形單影隻的散發光芒,乾淨的車窗玻璃清晰映著車廂內的倒影,眾人形態各異,或動或靜,唯一的共同點在於,那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夥伴,在末世能有這樣一群人圍在自己身邊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尤其在末世還有這般優渥的生活條件,這之前她們想都不敢想。
一切都歸功於眼前這個喜歡藏東藏西又拼命的外來者,看著對方被毯子包裹的額頭間支棱出來的幾根細碎短髮,大小姐面無表情,內心掙扎不已。
秦昭沐捏了捏眉心,也是同樣的配方,黑夜讓人胡思亂想,也讓人脆弱,更讓人清醒,清醒之後有慶幸、有無助、有擔憂,但最重要的是還心存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