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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洗漱間,抬頭一看,看見個白色的背影。
花花在洗耳朵。
柳嘉米有點意外,側身過去取了一盆水,開始洗漱。花花一邊洗耳朵,一邊洗臉,雖然聽到她來,但是也沒轉頭。
兩人默不作聲地洗漱。過了一會,柳嘉米注意到花花穿了一件有點緊的睡裙,才發現她是人形。
花花曾經和她說過,狗狗不是不能變人,但是不愛變人,因為變人是一件累人的事,有點類似女孩子化妝。保持這樣是有點累的,所以狗狗一般會選擇自己的三個形態之一來活動。當然,最舒服的還是成年形態。
可她今天沒變回狗,擼著一頭白髮在那洗臉。
洗臉的姿勢倒還是狗,爪子輪了兩下,睫毛又曲又長。
她就歪過頭來,看柳嘉米:「嘉米。早上好呀。」
狗狗總是這樣說話,真的和人很不同。她這樣說話,老讓柳嘉米想起芝麻。
她就笑:「早上好呀。」
說起來,花花的耳環取了下來。她看見這個耳環放在一邊,突然想起花花說耳朵對於狗來說是很重要的,就順便問了一句:「說起來,耳朵應該很敏感吧?打耳環痛嗎?」
她大學的時候本來想去打,結果都沒敢打呢。
花花就搖尾巴。柳嘉米逐漸揣測出狗的肢體語言:狗要是搖尾巴,多半是贊同或者不介意,歪頭是感興趣,聞味道是打招呼。但是花花還是知道人的禮節的,於是點點頭,說:「痛呀。」
她又歪歪頭,說:「嘉米,你知道嗎。狗狗為什麼會喜歡耳朵呢?為什麼,耳朵對於狗狗很重要呢?因為狗狗大部分做的時候都是從背後後。入的,看不見臉。所以耳朵是最明顯的!所以狗狗逐漸養成了喜歡看耳朵的習慣。」
……果然是由於體型的問題所以產生的風俗!
柳嘉米甚至都沒覺得奇怪,還很認真地思考一下,感嘆了一下風俗的不同。過了一會,她後知後覺說:「啊?!所以……」
花花就自己帶上耳環,說:「所以狗狗之間很少會帶耳環。不過,我是奇怪的,狗狗。我就是喜歡這樣子,所以帶。」
柳嘉米就說:「畢竟是狗狗嘛!」
於是花花就笑,洗完耳朵就扭頭洗尾巴。她一轉頭,柳嘉米就看到她脖頸上一條有些明顯的麻繩印記,剛開始還沒懂呢,過兩秒,懂了。
她沉默一下,又想起昨晚芝麻哼哼唧唧的。
柳嘉米昨晚煩不勝煩:「芝麻!不要哼了!你在聽什麼啊!」
芝麻委屈了:「就是,哼唧!」
媽的!!!原來是這對狗女女在搞三捻七的!!
柳嘉米不動聲色地把目光一收,打算裝死。正在此時,君青衣披著浴袍打著呵欠從門後出來,兩眼渙散無神地去刷牙洗臉。柳嘉米看她雙手有點發抖,於心不忍,給她打了一盆水。
君青衣這才看到她:「你醒了啊?」
柳嘉米呵呵一笑,沒說話。君青衣可不同常人,她被系統改造過之後三天就能腳傷好得差不多,平時扛米上四樓一點不費力,用力就能拗鐵絲,君青衣肯定比這更誇張。但是連她都搞得手抖犯困……
媽的!!狗女女!!
其實她這次真的誤會錯了,君青衣那手抖倒不是真的和花花搞什麼搞得那麼晚,純粹是晚上突然想起怎麼修改電路圖,大半夜去翻倉庫翻的。
君青衣怎麼可能不知道柳嘉米在想什麼,當下也沒揭穿,洗了把臉,突然正色道:「昨天騙你不好意思啊。」
柳嘉米一想,也想通了:「昨天你和花花詐我?」
她說的當然是一人一狗?火辣現場教學?芝麻懵逼?激。情畫面。
君青衣就笑:「雖然我確實不介意。但是就覺得好玩嘛。我以前有個姐,和你挺像的,總是那麼認真。」她搓了搓眼角,聲音仍然軟軟帶著笑:「我老忍不住開她玩笑。」
……柳嘉米想說點啥打破氣氛,想了一會,換了個特別尷尬的冷笑話:「你這在百合文里叫找替身。」
君青衣給她搞得差點笑岔氣。她笑了半天,含著眼淚說:「我姐他媽是直女!孩子都生了!」
花花冷不丁插了一嘴:「姬佬喜歡直女也是,很經典的劇情。」
君青衣噴了:「哎!你是不是又偷看我庫存的百合小說了啊!那是我憑著記憶手抄的啊!」
她仨吵吵鬧鬧地往下走,一起去準備做飯。大早上也沒別人,三個人就分別分工,君青衣反正手抖,被趕去熬粥了。柳嘉米就和花花切青瓜攤煎餅,再煮幾個茶葉蛋,送一點蘿蔔乾。
遠遠地,在廢墟上,在新建的圍牆上,那兒的太陽慢慢地升起來了。天青色褪色了,雖然沒有朝霞,但是有點刺眼。窗子面對著料理台,柳嘉米挪了個位置,繼續切青瓜絲。
「所以你們到底怎麼搞上的?」
「就是看百合小說,這樣的呀。」
「真的啊。」君青衣保證說,「是真的。但是我也沒想過她不在意這個……嗯,本來就是雙性戀?花花就是這樣不在意的。反正我也不在意。」
她權衡了一下,說:「我又不在意是人還是是狗。花花很對我……胃口。」
柳嘉米第一次和人聊這麼親密的話題,或者說那么女同的話題,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又好奇。要是她還在大學,也許之後也會和閨蜜聊這樣的話題。所以君青衣算是她的閨蜜嗎?她會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