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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無聊,但是揣著寶寶不能下去,只好趴在花花旁邊取暖。要說現在也是個睡覺的好時間,可是睡得又太多了,只能在那對著床發呆。花花看她在那閒著無聊,就說:「你想出去嗎?」
「想啊!」柳嘉米說,「要不你幫我叫蛋黃上來?」
花花說:「那你把狗狗給我吧!我把他們放在懷裡就好了。你去看看!」
她溫馴地將腦袋靠過來,給柳嘉米摸一摸。柳嘉米就用手在她腦袋上抓了抓,有點疑惑:「沒關係嗎?你要不要先試著碰一碰?」
小狗才不管誰是誰,碰到暖的都貼過去。花花就翻開肚皮,讓小狗趴在自己肚肚下面,臉一點表情都沒有。柳嘉米甚至不知道她是怕還是開心,反正她就那個表情,定定地看著小狗。
柳嘉米小心翼翼伸手:「……花花?」
狗就歪腦袋看她,還伸手小心翼翼地把油條撥了回來。
是不是因為上次接觸過了,好像花花沒有那麼害怕小狗了?柳嘉米看了她一會,確認她沒事,就把熱茶壺給她拿過來,臨別了說一句:「你有事就跑吧,反正這裡凍不死狗。」
她快下樓梯了,花花哭喪著個臉說:「……那你快點回來哦!!!」
顯然狗還是怕小狗。柳嘉米失笑,又覺得她要是想要試試也就試試唄,反正花花自己也是大狗了,知道度的。悶了一天,她連蹦帶跳地像個高中生似的蹦下樓梯,頓時被冷氣糊了一臉。
靠,這也太冷了吧!
這就是末日的威力嗎?
她選擇性地遲疑了一秒,決心還是往冷空氣里跑。反正冷一冷就過了,還能咋的。
一樓確實冷了不少,因為也沒起暖爐,也沒燒火,倒是蛋黃在屋子裡燒熱水,看到她下來,有點驚奇:「狗狗呢?」
柳嘉米連忙湊到她旁邊,灌了一壺熱水,說:「花花在看。」
「沒關係嗎?」
「沒事呢。她可以的,我們要相信她!」
蛋黃歪了歪腦袋,還是決定上去接班。她剛上去沒多久,花花就連蹦帶跳地跑了出來,簡直和被人催債一樣。柳嘉米又無奈又好笑,把變成中狗的她提著往外去:「別為難自己!你也出去玩吧。蛋黃會照顧好狗狗的。」
花花說:「我是想著,讓蛋黃,休息一下……她總是在看寶寶。」
柳嘉米就說:「可是蛋黃帶寶寶很開心呀!你也要相信她嘛。她要是想換班,會和我們說的。」
狗總是很容易就相信別人。花花想了兩秒,吧唧地蹬腿沖了出去,穿過了厚厚的棉被門帘,帶進來一股冷風。柳嘉米帶上毛線手套(仍然是芝麻牌的),也跟著她出門了。
一出門,柳嘉米就震驚了。
——她是想過!外面會積雪。也想過會很厚,把村子埋住,可是真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大雪,也看到連綿不斷的雪的山丘。由於這裡本質上是南方山村,屋頂都不算陡峭,雪壓得厚厚的,有幾家的屋頂被壓塌了。
外面還時不時地刮著風,可確實平緩了一些,積雪變厚了,像穿了白毛衣。
柳嘉米瞠目結舌。
一個第一次看到北方大雪的南方人面對著十幾厘米厚的雪陷入了思考:這能走嗎?
她微微地抬起腳,朝雪踩了一下,陷了進去。柳嘉米表情鬆動,蹲下去掬雪,在手裡捏成一個球。她掄圓了胳膊,把雪球丟出去,發出啪的一聲。
雪在牆壁上散成雪花,她快樂得哈哈哈笑。
聽到動靜,從外面嘩啦一聲跑來一隻大黑狗,踩得雪花四濺。她快樂地跑過來,像個推土機一樣到了柳嘉米麵前。柳嘉米被她拔蔥一樣提起來,摟在懷裡轉圈。
狗也不知道為什麼很開心,黑琉璃的眼睛濕漉漉地,透露出一股狗味:「嘉米!你醒啦!」
柳嘉米就覺得自己好像是臥床十五天沒醒似的。她笑著摸摸狗的腦袋,又去抱她。狗尾巴立刻搖得像風扇,露出一臉嘿嘿傻笑。
芝麻本來想舔她一口,不知道為什麼忍住了,就把腦袋拼命地鑽她臂彎里,嗚嗚地叫。
小狗又在撒嬌。柳嘉米嘆氣,說:「這麼早跑出來幹嘛?」
芝麻就抬起腦袋,一臉真誠地說:「在鏟雪呀!早上雪把門口蓋住了,我就出來幫忙了。」
……說起來,是不是丟了個人?
柳嘉米說:「君青衣呢?」
狗就歪著腦袋想了一會,把她放在自己背上。芝麻說:「她很早就起來啦!現在可能到竹林裡面去了。之前,她在那裡,砍了一片竹林!好像做了個什麼台。」
她顯然打算帶柳嘉米去看。柳嘉米也覺得不錯,路上給她掰了個饅頭吃。芝麻可開心了——柳嘉米真的不知道她在開心什麼,反正狗就是很開心,一邊啃著饅頭一邊上山去了。
山總是那條路,路也總是這一條。
這一條路,已經被柳嘉米和狗們走得草都稀疏了,顯出一條路來。柳嘉米就想:這條路又走了多久呢?雖然在雪裡只能看到一串腳印,可是她對這條路再熟悉不過。
這兩邊是已經荒廢的田。秋天的時候,旁邊全是雜草,高高的,芝麻在裡面跑的時候,會露出兩個尖尖的耳朵。狗在裡面就像個巨大煤炭球,滾著一身草籽。
再過去一些靠近小河。蛋黃會在這裡釣魚,那裡還有之前搭的釣魚小亭子,不知道現在塌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