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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嘉米蹲在帳篷外面，不時跺跺腳，呼出一口熱氣。
背後傳來腳步聲和燒火的聲音，柳嘉米則看著遠處的陷阱，過了一會，坐在地上，揉起了膝蓋。
系統里傳來一條信息：回來吃飯吧。
她還是不習慣用系統，下意識點了點頭，才發現沒人看。柳嘉米不動聲色努力板了板臉，裝出領導樣子來。她畢竟年紀還小，但是因為系統被推舉成了隊長，總覺得自己要有點隊長的樣子。
柳嘉米走回到營火前。遠方的山霧靄白白，像落了霜的樣子，她情不自禁吞了一口口水，肚子咕嚕嚕叫起來。
一旁的同伴聽到，抬起頭來看她。
柳嘉米儘可能放鬆：「沒什麼收穫，再等等。」
他們按照劉國勝——就是老獵人的辦法設了一個陷阱在周圍，祈禱能抓到些什麼，顯然還沒有什麼收穫。老獵人坐在火堆面前沒說話，搓了搓手。高中生郭玉靦腆地沖她笑笑，給她遞水：「姐，喝口水。」
柳嘉米呼呼地喝了一口，看向另一個人。
她說：「冬冬還沒回來嗎？」
冬冬是冼堂冬，她的那個大學同學，他們一起從滿是喪屍的校園跑出來的。
那人凝視她，過一會說：「他說多砍一點柴。」
柳嘉米嗯了一聲，坐在他身邊。
這是個男人，大約一米七五以上，身子很結實。他時常盯著一個地方發呆，顯得他的臉有一種沉思的韻味，而他的線條也很堅毅，因此有點類似思考者。即使柳嘉米坐在他旁邊，他也仍然盯著火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一會，冼堂冬回來了，看他又在發呆，拍他一把：「尹楓，發什麼呆啊？」
尹楓沒管他，過了一會才說：「……我沒發呆。」
柳嘉米說：「冬冬，你別鬧他。」
冼堂冬對這個陌生人還是挺照顧的，總怕他走神導致出事，他試圖活躍氣氛失敗，就沒說話了，把柴碼整齊，放在一邊。營地駐紮在高速公路的山邊，位置很隱蔽，不容易看見亮。遠處有條小溪，適合設陷阱。
他們要在這裡住一晚。
柳嘉米時常在後面想——如果她在現在在遇到尹楓，她一定能知道。尹楓根本不是在發呆，他是和她一樣……
在看系統面板。
第92章
這個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系統？柳嘉米不知道， 可是一定不少。
畢竟——系統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也是她在認識了花花之後的改變的認知：系統的本身是為了吞噬人類存在的，它們提供任何東西，都是為了侵蝕人類， 從而打開這個世界對它們（抑或是牠們）的大門。
往常高中大學看的系統總有個認知，系統是人類的福氣， 主角受了系統當然是天大的好運， 系統為了完成什麼任務給主角一些先進科技或者兌換血統， 抑或是現場變成三百斤糧食，無處不在的系統文學都在渲染系統的用途。
可這些要是全是幻想，或者是洗腦呢？
系統憑什麼，為什麼要對人類那麼好？就憑著它是個外掛？人類為什麼對它毫無戒心？
柳嘉米忽然地發現，自己確實一直以為系統是好的，至少認為它是工具，是趁手的，可從未想過它有自我意識，甚至不是賣萌的意識， 而是惡毒的。
它希望吞噬人類， 用以打開侵入世界的門。
柳嘉米甚至會覺得， 也許末日也是某個人的系統成功了才導致的。
不過對於自己的系統， 柳嘉米仍然保持著能用就用的心態， 至少都已經犧牲一部分不知道什麼東西了，難道還不能壓榨這個破系統？
而且， 系統之間會互相針對抑或是合作， 它們有自己的社交範圍，但是最終的目標是吞噬對方。理解到這一點之後，尹楓的一些舉動就顯得合理了。
……畢竟只要組隊就知道她有系統。自己好歹還不知道這件事，雖然知道也不會這麼做， 可是別人想要吞噬她的系統，又不是沒可能。
尹楓是個沉默的人，大部分時候都在發呆。有的時候，柳嘉米也察覺他在隱藏實力，可是她從來沒想太多，覺得大家有秘密是正常的。
但是當他講話時，不可否認他是聰明而敏銳的。比如在喪屍車道之中前進的時候，他會利用系統的金手指，但是儘可能委婉地告訴大家怎麼走。又或是獲取食物的時候，他也會鑑別有毒的蘑菇。
但是柳嘉米始終沒想過，他是有野心的。
……或者說，她始終還是太信任人。
柳嘉米翻了個身，狗還在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她，由於夜視，她的瞳仁里時不時閃出綠光，顯得有點瘮人。芝麻咧開嘴笑了一會，舔了她一口。
柳嘉米擦了一下臉，心態卻一下放鬆下來。
但後面她想清楚了，該信任的還是應該信任的。柳嘉米確信自己並不是不會看人，但是尹楓一定是有什麼辦法騙過了她。也許那又是一個金手指……
芝麻就說：「嘉米，然後呢？」
狗似乎確實比較感興趣。她倒是不在意別的東西，單純覺得嘉米講故事好，她喜歡和人類分享這些。柳嘉米心軟，摸摸她的腦袋，又說：「然後我們就睡覺啦。」
芝麻哦了一聲，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小狗當然是很乖的，就算被這麼說也不去追究，只是又深呼吸一口，打了個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