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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3、

　　  第83章

　　  黑狗哼哼唧唧地趴在墊子上， 尾巴團成一圈，顯然很低落。柳嘉米仰躺在她的肚皮上，表情很麻木，差不多可以說是生無可戀。

　　  芝麻委屈巴巴：「我不是， 那個意思……」

　　  狗肚皮倒是很軟和。因為很軟所以也比較危險， 大部分的狗在外出打獵的時候為了防止地底的襲擊， 會在肚子上裹一層軟甲。柳嘉米陷沒在狗的肚皮里， 一會意識有點渙散。

　　  她茫然說：「算了……反正都是狗，說明白就好。」

　　  狗的八卦天性真的很像大學女生宿舍，要不是狗寶寶還小，今晚花花估計能給小狗們編出一籮筐她怎麼樣用褲褲騙芝麻的事情。

　　  但是又確實是她無緣無故地去親芝麻。

　　  柳嘉米緩緩閉上眼睛。她甚至搞不懂為什麼，狗又不是第一次哭，也不是第一次變成人， 為什麼突然上頭，去湊過去親她？芝麻不是小孩子了， 她知道， 可是……

　　  她心裡總是有一點彆扭。畢竟芝麻是她從小養大的，雖然現在以非人的速度成熟了，這也是她們特殊體質的問題， 可是……她還是有時候會想起剛撿到芝麻的時候。  

　　  那時候她真的是一隻小狗， 又呆又傻， 人話也聽不懂。

　　  現在已經變成這樣了。

　　  柳嘉米抬頭看她。天氣越來越冷了， 二樓的房間緊閉著窗戶， 為了防止冷到小狗，過段時間蛋黃可能打算在屋子裡燒一點炭。不過現在狗和小狗都不在，二樓暫時只有來月經的芝麻和她。芝麻就歪著腦袋用黑乎乎的眼睛看她，一點不害羞似的。

　　  狗到底知不知道親親是什麼意思？

　　  她伸手去撓芝麻的下巴。芝麻很爽！芝麻喜歡被她撓， 於是呆呼呼地湊過腦袋去，眯著眼睛被她撓痒痒。過一會，她好像覺得很開心，又吧唧親了一口嘉米。

　　  柳嘉米恍惚了：？

　　  狗咋這麼主動啊！

　　  漂亮的小狗看她不反抗，就深深嘆了一口氣，把腦袋插到她的肩窩裡去。柳嘉米卻有點沮喪了，她總覺得狗認為這是一種親密的動作，但僅此而已。即使和芝麻說這其實挺親密的，狗也只是覺得沒什麼不同的。

　　  可是這是很不同的。柳嘉米對她絕不是因為親密……

　　  小狗在

　　  她耳邊低聲說：「我要咬嘉米的耳朵。」  

　　  雖然是這麼說，芝麻也沒有真的咬，只是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她的耳廓，好像打吊針之前擦一點酒精似的。柳嘉米卻一下子從她的肚肚上跳起來：「芝麻！！你……」

　　  黑乎乎的狗嚇了一跳，仍然吐著舌頭看她。

　　  軟綿綿的，像塊年糕一樣，溫順地曲起前肢，耳朵大大的狗。她的表情好無辜好天真，可是她也是認真的。芝麻就說：「我知道是什麼意思。」

　　  柳嘉米第一次聽她這麼說話。

　　  狗說：「我知道，咬耳朵，是什麼意思。雖然我是笨狗，可是，我是知道的……」

　　  不透風的空間裡。略帶著苦苦的味道，還有狗的味道的深處，黑色的狗眨著眼看她，聲音好溫柔好溫柔，她頓時又被小狗魔法擊中，蹲下來坐在毯子上。

　　  小狗沒哭，就這樣愣愣地看她。

　　  人一定不會這樣。柳嘉米坐在那想，狗才會這樣，就算這是難過的話，是有點悲傷的話，狗也說得好直接。也許所有的狗都一樣，花花對自己的丈夫也這樣，蛋黃要離開的時候也這樣，狗就是這樣。

　　  她一陣眩暈，又被灼燒進溫暖而重複的時間裡。

　　  柳嘉米就摟住她，說：「我知道。」  

　　  小狗哼唧了一聲，突然又說：「真的，不是故意，要讓蛋黃覺得，嘉米是壞人！只是我笨笨的……」

　　  柳嘉米哭笑不得：「沒人覺得我是壞人。而且那也只是誤會而已，沒有在怪芝麻。」

　　  芝麻就認真說：「可是，我不覺得接吻是誤會。」

　　  漂亮的狗歪腦袋看她，緩緩地湊近她。她頓時下意識閉上眼，雖然什麼也沒發生，可已經開始心跳砰砰響了。

　　  背後傳來上樓的聲音。這個沉穩的腳步聲應該是蛋黃，柳嘉米驀然睜開眼睛，和芝麻的眼神撞個正著。她只要看到眼睛就知道，芝麻不再是一隻小狗了。那眼神是屬於愛人和戀人的，她好喜歡自己，連黑色虹膜都無法隔離。

　　  她要爆炸了。

　　  柳嘉米受不了了，只好決定學習狗的突然轉場！

　　  她站起來說：「我去收衣服！」

　　  雖然本質上來說是落荒而逃，但是至少有用！

　　  時間已經傍晚了。她跑下去的時候花花在那煮晚飯了，看她蹬蹬跑下來，還說：「哎？嘉米。那麼急幹嘛呀？」

　　  柳嘉米心臟狂跳：「……沒事！我下來去收衣服！」  

　　  她說收衣服就真的去收，在樓下把一堆衣服和很多圍脖都收好，拿進來疊的時候才冷靜下來。她跑什麼跑啊！芝麻不就是一隻小狗嗎！就算是喜歡自己，這個早也就猜到了好不好！

　　  可是真的面對的時候，還是會……

　　  她心緒不寧地在收拾東西的時候，花花突然拿著鍋鏟從廚房跑進來。

　　  白狗大叫一聲：「嘉米！別收了！」

　　  柳嘉米還在戀愛煩惱里，抬頭都帶著青澀的迷茫和粉色氣氛：「……怎麼了？」

　　  花花拿著還有炒蛋的鍋鏟說：「我感受到了！是那個！那邊的那個撞上來了！海水湧上來了！快點把雞放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