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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又補充說:「媽媽會吃。我看媽媽吃過。」
這還是柳嘉米第二次聽她提到媽媽。她記得芝麻好像說過,媽媽被吃了……很大可能是因為她們的那個地方還不是很開化,而且很危險。她頓了一下,有點猶豫不知道要不要談這個話題,只能蓋上魚湯的蓋子,開始削荷蘭豆的筋。
她沉默了一會,還是嘗試著開口:「那今天芝麻先試一下,不愛吃就不吃了啊。羅非魚有點刺,一會我給你挑一下。」
芝麻不會用筷子,勺子也就勉強能握,估計那個嘴嘴也不是很會吃刺,還是給她處理一下好。雨又下大了,外面轟隆一聲雷,白光刺破天空。芝麻臉被劈頭劈腦地蓋了一臉,可憐巴巴地回到了飯桌旁邊。
她屁股不好坐在椅子上,都是前腿一趴,上半身直立,正好吃飯。現在她趴在桌上看人,耳朵一轉一轉,不時還在看那個漂流過去的大兄弟。柳嘉米舀出乳白的魚湯,放進搪瓷大碗裡。她擦乾淨鍋,嘩啦一下開始炒臘肉荷蘭豆。
……嗯,老吃臘肉也不好,有時候還得換換口味。
不如有空去釣蝦?
做完一湯一菜上桌,外面的雨是完全沒停的意思。大兄弟倒是已經沖走了,外面的水卻完全沒消下去的意思,雖然還沒水漫小紅樓,但看起來也沒停的意思。
柳嘉米遲疑了一下……
轉頭把花卷端出來了,拿著筷子坐在餐桌前了。
害!反正一時半會淹不進來,先吃飯吧!
今天菜餚可以說是兩年以來吃得最豐盛的一次了,雖然不能說非常好吃,但是卻獨有家的風味。柳嘉米的媽媽是南方人,最會做客家菜,柳嘉米其實很慶幸上大學回去的間隙里有和媽媽學做菜,不然在末世真是太難受了。
……早知道那時候就學多一點了。
她淡淡一笑,開始給芝麻挑刺。羅非魚刺不算多,她先嘗了一口——嗯,不腥,火候還不錯挺好吃。這條魚挺大條,但可能因為老在魚塘底部動彈,雖然有土腥味,但還能接受。魚肉火候比柳嘉米想得好多了,還挺香。
魚背肉給撿到芝麻碗裡,柳嘉米開始自己吃魚鰭。
芝麻廢了老巴子勁又給她鏟回去一大塊:「你也吃!」
她趴在桌子上,眨巴眨巴黑溜溜的眼睛,期待巴巴地看她。
「好啦好啦,這塊也好吃的。你吃的時候小心點哦。」柳嘉米也沒推回去,嗦完魚鰭繼續吃。不得不說今天吃花卷還是值得的,畢竟魚湯比較清淡,花卷有味道,雖然不算特別配,但還挺好吃。花卷可能因為芝麻力氣大,還挺有嚼勁,而且很香。
說起來,花生油也不多了。還得想一想花生怎麼來……
柳嘉米一邊咬花卷一邊吃魚,偶爾吃兩塊荷蘭豆臘肉。荷蘭豆卻很清脆甜口,正是吃的時候,吃起來有股豆類的爽口感,雖然不是蜜豆,卻獨有荷蘭豆的那種菜的自然清甜。臘肉用的是五花肉,雖然有點油花,但是因為別的菜油不多,卻顯得很合適。
魚湯是柳嘉米第一次做,還不算跌了臉面。魚煎的的表皮金黃,煮後湯里全是蛋白質的香味,難以形容的香。胡椒剛好為它增加一點辣味,引得魚肉味道十分惹味,可惜就是沒有豆腐。柳嘉米把魚頭給吃了,用魚湯蘸著花卷吃。
哎!要是有醬油!
花卷兩個拳頭大,香噴噴,要是沾紅燒醬,那不得美死。
可惜這還是想想,柳嘉米給芝麻舀了碗湯,自己也喝起來。胡椒喝下去渾身舒坦,連帶著姨媽都感覺不太到了,一身微微出汗,舒服透了。柳嘉米長嘆一口氣,美滋滋地坐在位置上發呆。
芝麻看她吃完了,帶著一點察言觀色的意思叫:「嘉米……」
「怎麼了?」
「這個燙。」芝麻委屈巴巴說。
「燙?」柳嘉米心想不會啊,這湯出鍋都快冷了,咋可能還燙呢。她摸了摸盆,疑惑說:「不熱啊,都涼了。哪燙了?」
芝麻有苦說不出:「燙燙!」
柳嘉米由於來姨媽反應有點遲鈍,還有點呆呆的:「哦……哦!你說胡椒啊。胡椒就是這樣,吃起來有點辣辣的,這個叫辣。不是燙。你不愛吃嗎?」
芝麻猶豫半天,還是哭巴臉:「燙燙!」
「那下次不放了?」
芝麻搖頭,搖搖尾巴:「嘉米吃,所以……我也吃!」
她很馴服地將腦袋伸過去給嘉米摸,又開始傻笑。也不知道這狗傻笑什麼,柳嘉米只能嘆氣,將盆盆碗碗拿去洗。芝麻雖然很想幫忙,但是還是不太會,只能負責把廚餘垃圾魚骨頭埋到小苗下面,給小苗加點肥。
等柳嘉米洗完了碗,芝麻非常熟門熟路地伸手抱住她,在她臉上蹭了蹭。她倒是習慣了親昵,柳嘉米不似昨天有切實的生理需求,被她一抱還有點尷尬:「芝麻,好啦,不痛啦,不用抱抱啦。」
芝麻委屈了,可憐巴巴看她。
…………柳嘉米感覺自己像個把芝麻用完就丟的渣女,心虛了。
算了!不就是抱抱嘛!芝麻多可愛,抱抱又怎麼了!
「好了好了,抱抱抱抱。」她伸手去抱芝麻,芝麻又一秒開心了,狗狗的情緒就是這麼簡單,她開心也來得簡單。柳嘉米趁機狂吸她的大毛領,把臉往她胸口埋。過半晌,芝麻突然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