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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樹苗漲價?哦,是了,當初花滿樓他們來種樹的時候因為大老遠的不好運,多是從周圍採買的樹苗,所以後來還曾抱怨過一嘴,說是這商人坐地起價什麼的。若是如此……春雨的眼睛閃了閃,側頭低聲問道:
「那這附近的人知道咱們明年還要種樹不?」
「不知道吧?」
姑娘啥意思?綠蘿眨巴了幾下眼睛,總覺得這問題問的有點怪。
「那倒是可惜了。」
可惜什麼?可惜人家沒了掙錢的機會?不會吧。
綠蘿突然感覺自己和自家姑娘的腦子好像有點搭不上。
不,春雨還不至於這麼沒腦子,她想的是,若是這周圍的人知道樹苗好賣,那這邊的人會不會多插仟些苗苗出來?若是插仟的多了,總有那沒賣出去而被種在當地的,那是不是連帶著這邊的草木也能旺盛些?
腦子裡這樣的想頭不過是一轉,再回頭春雨就丟開了不再去想。多想幹什麼呢?只要她那邊年年要種樹,那這邊總有人會聞著味兒的幹起來,最多不過是晚上一二年罷了。
丟開了心裡那些個胡思亂想,重新將心思放到這鎮子上,春雨終於顯出了幾分年輕姑娘該有的模樣來,領著綠蘿直勾勾的就衝著那街道上唯一的金銀首飾鋪子走了去。
女人從來不會嫌棄首飾多的,哪怕是俠女也一樣。明明家裡盲盒抽取也好,花家送來的也罷,精品都不在少數,可偏偏對上那算不得精緻的各種絨花,各種簪環依舊挑花了眼。
選了四五樣看著喜歡的出門,一個轉身,又進了脂粉鋪子、布料鋪子,反正吧,整整兩個時辰,這主僕兩個愣是將整條街都逛了一圈,花出去了不下百兩的銀子,買了足足有一車的東西,堆積在茶館包間裡。這手筆,讓過來接他們的春正素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們這是,這是想幹嘛?」
春正素是真被嚇著了,自家這堂妹往日是啥樣?那真是穩如泰山一般,什麼事兒到了她手裡都能輕飄飄的處理了,這樣的人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會和瘋狂採買搭上邊。總覺得這事兒發生的有點玄乎。
莫不是有什麼事兒他疏忽了?或者自家真的缺了好多東西?可這採買……真有事兒難道不該是讓他領著人來?用的上這樣?兩個女人,哪怕武功不弱呢,這一下子買下這麼些東西……也不怕閃著腰?
「這不是過年了嘛,去年因為那草原人的事兒咱們只顧著療傷了,年都沒過利索,就想著今年一併補上些。」
看著春正素那表情,其實春雨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她也沒想到啊,只是看著順眼就買而已,怎麼就買了這麼多呢?堆成這樣她也沒料到啊!還是以前那剁手的習慣沒改過來的緣故。忘了如今這世道可沒快遞幫忙送貨,一下子就成這樣了。
不過即使錯了,春雨那臉皮也絕對扛得住打量,並給出了這麼一個很說得過去的理由來。
「本來我想著,給點銀子包個紅包也挺好,可今兒來了這鎮子上一看,就覺得往日想差了。咱們今年多了些人,還有其他商戶在邊上看著,哪怕是為了體面,為了撐起咱們這綠洲地主家的場面來,這事兒也得操辦起來不是。自家的給點年貨,隔壁的走走禮,這都必須的呀,不然讓別人看了心下豈不是嘀咕咱們家摳唆?這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摳唆不是好名聲?難道敗家子就是好名聲了?不過做的體面些確實也有些道理,就像是春雨說的,好歹這綠洲寫的是春家的名字,在別人看來,自家好歹也算的上一方地主了,手筆太小是容易讓人詬病。
不過心下認同歸認同,春正素看著那堆得小山一樣的東西到底還是給了春雨一個瞪眼。
「那你也該早說,讓我多帶個車出來,看看,如今怎麼辦?車上放了東西,你們倆可就只能跟著走回家了。」
走回家就走回家,只要這事兒揭過去就成。這可是在外頭,她的面子最要緊。
不過說到走禮,春雨眼睛微微一沉,不說她還真是忘了,如今她可不是以前那沒什麼人知道的江湖邊緣人了,哪怕是為了維持住自家那半獨立一樣的地位呢,趁著過年該走禮的人家就不能少了去。
可這禮又該怎麼走呢?哎呦,走一趟鎮子倒是給自己又走出好些個事兒來。也不知道她那攢了一年多的箱籠里湊不湊得出合適的東西來,真是讓人頭疼。
湊不湊得出的,這事兒都想到了能不干?不但是要干,還得乾的漂亮才成,不然這就不是維繫人脈,而是得罪人了。為了這個,春雨回去後那是半點閒聊的功夫都沒有,一頭扎進了自己的屋子裡翻起了東西。
「這兩條風羊腿,還有這個兩匣子藥材,再加上六罈子沙棘酒,兩個干制駝峰收拾到一起,寫好簽子,是給江南花家的。」
「這個紅漆雕花擺件,在加上這檀木雕花如意,兩匹江南貢緞,一會兒湊上四罈子十年的西鳳酒,這是給姬冰雁的。」
「這兩個干制駝峰,加上兩隻風羊,十壇枸杞酒,十壇沙棘酒,這是給京城六扇門的。」
「這個……給洛陽王家……這個給幽靈宮……這個給……」
看著春雨一樣樣的拿出來,一樣樣的盤點,一樣樣的封箱,不管是忙乎的綠蘿和春家幾個小子,就是明山叔他們也忍不住嘴角抽抽,一臉心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