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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上那隱世門派的痕跡,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零星痕跡,若非你提點,我都不知世上曾有過如此一股勢力。可見往日所謂的廣博不過是世人恭維罷了,表現之下這世間有太多不為人知的。」
這又是想說什麼?想說他知道自己不一般?還是想說,世間秘密很多,自己這個也不算出奇?
許是心裡藏著事兒,春雨聽花滿樓的話愣是聽出了好幾重的意思,生生的將腦子都攪和亂了。咬著唇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好半響才學著花滿樓說話的方式,半含半露的說到:
「不可思議的事兒確實多,有些連著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甚至不知是不是能說出口,被人知曉會不會有什麼妨礙。不,過不管如何,我總是你的妻子,總是要和你生死一處的。」
對,我不是不想說,是不知道怎麼說,能不能說,可我能保證,我不會害你,而且還會與你禍福與共。
花滿樓其實要的就是這麼一個態度,事實有時候並不重要,他哪怕是個瞎子,細心琢磨也琢磨出了幾分,很不必春雨開口。只要態度是對的,那說不說的,又有什麼關係?
「確實,你我夫妻一體,說不說的都要一生一世在一處的。」
聽著花滿樓這般如同承諾一般的話,春雨心中那塊石頭重重的落下了,與此同時眼睛開始忍不住反了潮,想想他的信任,最終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低聲說道:
「如今我不求旁的,只想著有一日能治好你的眼睛。你放心,不會太遠了,我心下已經有了些想頭,只要再有些日子,許是就能成了。」
聽著這話,春雨感覺十指緊扣的手猛地就是一緊,想是花滿樓的心也亂了起來。
第147章 希望
一直以來, 花滿樓對於自己的眼睛缺陷都表現的十分坦然釋然,好像看不看得見都不怎麼重要一般。可他真的對治好眼睛沒有渴求嗎?怎麼可能, 若能看遍世間璀璨, 誰又會眷戀永恆的黑暗呢。
只是自他眼睛出了問題之後,他經歷了太多次的希望和失望,也看夠聽夠了自家父親為他奔波求告的事兒, 讓自來聰明的他知道,不管是他自己還是花家,都不能這麼折騰下去了,執念過重的後果不是他自己將自己逼瘋, 就是花家因為他散架。畢竟這個家不只有他一個子嗣,花家家大業大的同時也有太多的人要顧。
所以他生生的壓下了自家對光明的渴望, 用比正常人更優秀的表現反過來勸著花如令放下了醫治他眼睛的執念, 也讓整個花家恢復到了正常的次序中去。
可放手兩個字說來容易,看著簡單, 真做到的又能有幾個?花滿樓再怎麼豁達, 再怎麼理智, 也終究是個人,當他這個來歷不凡, 頗為神秘的媳婦說有了想頭,有了希望,花滿樓只覺得自己的心猛地就是一跳啊!這世間怕是再沒有比這更能撥動他心鉉的話了!
「你有了什麼樣的想頭?尋到了什麼法子?說來這麼些年,我這眼睛也算是經歷頗豐, 醫家各種手段都遭了一遍不說,連著許多偏門的法子也見識過一二。你說來也讓我見識見識?」
話說的逗趣輕巧,聲音也好似平穩的沒什麼波瀾,可那輕微顫抖的手, 卻讓春雨依舊感受到了花滿樓心下那種複雜的期待。
面對這樣的花滿樓,即使治療眼睛的事兒至今不過是只有個模糊的想法,春雨也沒法子忍住不說了。所以只遲疑了那麼一下,就輕聲解說到:
「我記得你曾說過,你的眼睛最初是中了毒,後來雖然解了毒,但是時間過長,所以眼睛壞死,這才是一直沒能治好的緣故。」
「確實如此。」
「我瞧著你的眼睛,雖看不見,可形狀色澤等等,都與常人無異,依然能轉動流淚,眨眼時瞳孔也有變化,若非細看,沒人能看出你是瞎子,如此推斷的話,那麼也就是說,你的眼睛其他部分都是好的。既然毒已經解了,其他部分也完好無損,那麼唯一能導致看不見的也就是眼中細幼的經脈了。是毒讓眼中經脈萎縮,這才導致了你眼睛一直不能治好。」
「早年卻有名醫曾這麼說過,只是這眼睛經脈既不能用針灸之術,又不方便上藥,只用一些外敷的法子無法起效,所以一眾名醫搓手無策。」
聽春雨說到這裡,花滿樓心下對於眼睛是否能復明已經多了不少的指望。他從不知道自己妻子在醫術上竟是如此本事,區區數語就將他數年求醫所得都說盡了。而能有如此見識,想來醫術比那些名醫必定不會差到哪兒去。而在這樣情況下提出的法子,必然也有她的獨到之處。
「外敷確實是除了換眼之外唯一的法子。」
「換眼鏡?這,這從未聽聞有如此奇技。這是哪門哪派的醫學寶典,能有如此大膽的方案?」
花滿樓一聽換眼鏡?眼睛都快瞪圓了!他也算是飽覽群書,周圍的朋友也多懂些醫術,家中不乏各種珍貴典籍的,像是西門吹雪家,那藏書都能堆滿一棟樓,卻都從未聽過這樣的法子,難道他先頭說的孤陋寡聞這會兒真錘實了?這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驚人。
能讓一向波瀾不驚的花滿樓在強自鎮定中變臉,這經歷怕是沒幾個人能有吧!春雨那原本因為解說而有些忐忑的情緒,這一刻一下子就破防了,伸手遮了遮嘴角,略帶幾分戲擬的說到:
「說來也是巧了,就是天山上只留下碎石頭的靈鷲宮,只是他們的典籍……也不知道還是不是存在於世,就是留存了,誰還會都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