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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飛道:「但?」
林仙兒笑道:「但……人不可貌相。」
屋內只能聽見阿飛輕笑了一聲。
很顯然,阿飛已完全被這叫林仙兒的美人所征服了。
溫玉覺得這種牆角似乎也沒有什麼好聽的,她正要扭一下脖子,活動活動筋骨,一隻蒼白的手卻忽然攬住了她。
在溫玉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葉孤城已帶著她上了屋頂。
阿飛推門而出。
月光落在了這少年的瘦削而結實的身上,他側了一下頭,溫玉這才看清他的長相。
然後,溫玉就明白這少年潛入興雲莊為什麼會被發現了。
……這少年簡直英俊得驚人!
阿飛小心翼翼地關上門,灼灼如火的目光又凝視了那扇門許久,他痴痴地望著,似乎只要在門外,就已感到了滿足。
過了許久,他才離開。
阿飛走後不久,一個身量極高,穿著一身寬大青袍的人,伸出一隻青慘慘的手,推開了林仙兒的門。
這人很是奇異,遠遠站著時,好似一棵枯樹,他的眼睛也同溫玉一樣,是綠色的,只是溫玉的綠眼睛,又通透,又璀璨,十分迷人,而這青袍人的綠眼睛,卻好似是黑夜裡燃燒的兩點鬼火一樣,忽明忽暗。
他的整張臉,在燈光的映襯之下,也泛出一種淡淡的青色來,臉上非但連一絲表情也無,甚至連眼皮子都不怎麼眨,活似個……倘若他生在現代,不用化妝,直接進殭屍片裡演殭屍,都不會有任何違和感。
這人就進了林仙兒的門,看似是來尋仇的。
奇怪的是,這人進了門之後,林仙兒竟發出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絲毫不懼。
那人嘎聲道:「你是林仙兒?」
林仙兒悠悠道:「我認得你,你是青魔手伊哭,丘獨是你的徒弟。」
所謂「武林有七毒,最毒青魔手」,說的就是這青魔手伊哭。
溫玉忽然想到了一點紅為她探查興雲莊之事時,說起過的一件事。
——李尋歡夜遊梅林,卻不想那青魔手伊哭的徒弟丘獨背後偷襲,正要殺他,於是李尋歡一把飛刀,奪走了丘獨的性命。
溫玉福至心靈地想到:等等,這梅林似乎就在林仙兒所居住的冷香小筑前面,難道這丘獨之死,林仙兒也有份?
伊哭的聲音像是厲鬼一般:「丘獨為你而死?」
林仙兒嘆氣,道:「不錯,丘獨的確是為我而死的,他死得心甘情願……他認為我很值得他去死。」
伊哭嘎聲道:「你值得麼?!」
林仙兒聲音忽然已發生了一種奇妙的變化。
那純潔而美麗的少女忽然從她身上消失了,她媚笑著道:「我值不值得,你何不來看看呢?」
伊哭嘎聲道:「你不怕我?」
林仙兒甜蜜地笑道:「這世上的男人,我怕得很少……」
溫玉:「…………」
溫玉的心情很是複雜。
她終於明白葉孤城之前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葉孤城卻對聽這種牆角一點興趣都無,他坐在屋頂之上,一隻腿曲起,一隻胳膊正隨意地放在那條腿的膝蓋上,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似乎覺得有些無聊。
溫玉霍地轉頭,神情古怪道:「所以,她也對你這樣過?」
葉孤城淡淡道:「她對很多人都這樣,我並不特殊。」
然後,溫玉就發現,林仙兒也不只是「對很多人都這樣」。
她還有很多了不得的行為。
她居然挑唆人互斗!
雖然說江湖人逞強鬥狠,十個裡面至少有五個人都是自己找死的,但很顯然,那少年劍客阿飛並不屬於這一行列,阿飛對林仙兒感情真摯,並無半點虛情假意,但這林仙兒……
她在與伊哭一番糾纏之後,竟挑唆伊哭殺阿飛!
伊哭嘎聲道:「你捨得讓他死?」
林仙兒甜蜜地道:「他是李尋歡的朋友,他若死了,李尋歡一定痛不欲生,你的私生子丘獨被李尋歡所殺,你不過是想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又有什麼不對呢?」
伊哭冷笑道:「表子!」
林仙兒媚笑道:「你不殺他,他說不定要來殺你哩!」
伊哭獰笑:「這小子無論想不想死,他都活不過今夜!」
說著,他已從們口飛出,直奔阿飛的房間!
而林仙兒也已從門口探出頭來。
她面色紅潤,雙眼發光,整個人都好似在興奮地發抖,瞧見伊哭破門而入,與阿飛打將起來時,她的呼吸聲都似乎在顫抖!她的兩隻手緊緊地絞在一起,好似已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溫玉目瞪口呆!
這外表純潔美麗的少女,內心竟惡毒至此!
她竟是享受男人為她流血,為她決鬥,為她死去的!
溫玉再看著林仙兒時,好似已隱隱約約,在她的身後看見了幾十具男人的屍首,這美麗動人的蛇蠍美人,好似一隻劇毒的蜘蛛,以她自己為誘餌,布下天羅地網,要讓每一個落進蜘蛛網的男人,都下地獄去!
而伊哭與阿飛的決鬥結束的也很快。
伊哭不敵阿飛,被一劍刺入咽喉,但阿飛傷勢未好,手中之劍雖准,卻少了幾分力道。
伊哭狂戾的喝了一聲,雙手捂住咽喉,掠了出去,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