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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立刻跳了起來!
荊無命嘴角輕輕扯動,根本連看都沒看陸小鳳一眼,只對溫玉又道:「他拿了你的戒指,又瞧見你和陸小鳳在一起,怕你有什麼能撞破他偽裝的神通,才設計讓熊姥姥殺你。」
溫玉挑眉:「他忌憚我?」
荊無命緩緩地點了點頭。
溫玉又道:「那熊姥姥……」
荊無命嘶聲道:「被他利用,死卻活該。」
那可不活該麼?公孫蘭若是沒有那種喜好隨便殺人的習慣,金九齡能利用得動她麼?
陸小鳳久久沒有說話。
半晌,他才道:「金九齡賊喊捉賊,還非要與我斗一斗,想瞧瞧我與他到底誰棋高一著……他瞧見溫玉,怕她在這事中橫插一槓,居然要設計害死她?!」
荊無命對這結論不可置否,冷冷對陸小鳳道:「你真麻煩。」
陸小鳳:「…………」
陸小鳳忽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的運氣的確不怎麼好,每次都碰到如此稀奇古怪的事情。
溫玉翻了個白眼,已懶得去理解這人的腦迴路了。
她問陸小鳳:「繡花大盜一案,你已經接下了,這金九齡理應交給你處理才是……你打算怎麼辦?」
陸小鳳負著雙手,緩緩道:「他刺瞎了常漫天、江重威、華一帆的眼睛。」
溫玉道:「好像是的。」
陸小鳳道:「這些人自然有權知道真相,我要把金九齡帶到他們面前去。」
溫玉點點頭:「他們自然有權知道真相。」
陸小鳳又道:「鎮遠鏢局多了三十六個瞎子,平南王府死了五六個侍衛,華玉軒里的世仆也已死光了……江湖上因為繡花大盜的事情人心惶惶,所以天下人自然也有權知道真相。」
溫玉又點點頭:「你說得對。」
陸小鳳瞧了一眼荊無命,荊無命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身上沾的血卻不少,想來金九齡一定受到了很多非人的折磨。
他面無表情地道:「刑部乃是金九齡經營多年之地,他既然能顛倒黑白,把熊姥姥打成繡花大盜,倘把他送進刑部,也不知又會生出什麼變故,我畢竟曾是他的朋友,願意送他一程。」
陸小鳳平日嬉皮笑臉,又時常被人騙得團團轉……但死在他手下的人,卻也不少,並且每一個都死有餘辜。
金九齡為了金銀,毀掉了幾十人的人生,又為了一些虛無縹緲的原因,下狠手設計要殺溫玉,若非荊無命的反應夠快,溫玉現在已被毒針擊中,那毒針上淬的若是見血封喉立死的劇毒……陸小鳳已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麼了。
金九齡乃是最該死之人,決不能活!
溫玉點了點頭,道:「你說得不錯,你就隨意處理吧。」
陸小鳳心情甚差,又急著幹活去,於是只對著溫玉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拎著金九齡就走了。
花滿樓的六哥今日要來,他本就是要去接待的,於是他放下兩壇順手帶來的百花釀,也匆匆地告辭了。
荊無命還是如標槍一樣的立在那裡。
他瞧見花滿樓也告了辭,自己也不欲多呆,理也不理溫玉,瞧也不瞧她一眼,轉身就要走。
溫玉忽然開口道:「等等呀!」
荊無命倏地站定。
溫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她圍著荊無命轉了半圈,在他面前站定,這男人的瞳孔又已放大,好像在瞧人、又好像誰也沒看,一副在發呆的樣子。
溫玉忽然覺得這傢伙一點兒都不可怕。
她想起自己以前見過的一隻狸花貓,那狸花每天也不愛動,喜歡揣著爪爪發呆,但那狸花動作可是真敏捷,若有什麼蟑螂老鼠之類的出現,啪的一爪子,抓得穩穩的。
荊無命就很像那隻狸花。
不過與狸花不一樣的是,這傢伙意外的真的很聽話……她現在算是明白上官金虹為什麼常年都在身邊帶著他了。
溫玉道:「你去哪裡?」
荊無命冷冷道:「殺人!」
溫玉奇道:「你要殺誰?」
荊無命道:「金九齡有幫手。」
金九齡的幫手,自然就是那天從宅子裡出來的那紫衣女,荊無命剛才逼供既金九齡時,還沒使出什麼手段時,金九齡就已將那紫衣女供了出來。
……其實不算是「供出來」,應該算是甩鍋,把所有的黑鍋都甩在了那名叫二娘的女人身上。
那二娘顯然對金九齡用情至深,連自己相伴多年的大姐都能出賣,連自家姐妹的存款都敢全部給金九齡用以揮霍,可金九齡呢?想來他只是拿這女人當個錢莊票號用的……
關鍵時刻,他想把事情全甩到二娘身上,自己乾乾淨淨清清白白。
這絕情的樣子,與當初上官金虹見他斷了一條胳膊,立刻就要把他趕走實在有的一拼。
當時,荊無命的腦海里忽然詭異地浮現出了五個字——「該閹的男人」,完全忘記了他自己好像也是個男人。
總而言之,他還真的考慮了一下要不要閹了金九齡,但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劍,總覺得這樣很不珍惜、很不尊重自己的劍,於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過,他也一點不同情這個叫二娘的女人。
殺就是了!
這些心理活動看似一大堆,實際一個字也不用提,他言簡意賅、聊勝於無的解釋了一下,溫玉小姐就睜著她寶石綠的大眼睛瞧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