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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隱隱開始後悔自己為了克制荊無命的武器,選了這對大鐵錘了。
荊無命的眼中跳動著毒火!
他的目光毫無掩飾,自上而下地打量著金九齡,似乎在思考待會劃什麼地方會比較有趣……
金九齡在心裡不住的開始罵娘!
不是,為什麼啊?你荊無命為什麼要來找我的麻煩啊?
他的手一松,兩個鐵錘忽然掉在了地上,發出沉重的兩聲,在對敵之時,金九齡竟直接扔了武器。
他難道是想投降?
他難道已知道自己沒有勝算,打算引頸就戮、只希望荊無命能給他個痛快……?
荊無命冷冷地瞧著他,根本不在乎這些問題,也根本一句話都沒打算說。
他的劍又一次擊出!
這一次是死招,衝著要金九齡的命去的!
金九齡的手,已摸到了那質感奇異的戒指……此刻不用,更待何時?
他回想著前兩次使用戒指的感覺,一個呼吸之間,心已沉靜如井中之月,然後下一個瞬間——
荊無命的劍刺空,金九齡已消失在了原地!
荊無命的劍立刻停止,他的瞳孔忽然開始收縮,收縮如針芒一般。
消失了……的確是憑空消失的……
這絕不可能是金九齡本人所具備的神通。
他倏地想到了溫玉。
在明鏡山腳下的那個茶鋪里,金九齡見過溫玉,還與她搭訕過……那時荊無命還不認得溫玉,對這二人之間的交鋒並不感興趣,喝了幾口茶水,止住了乾渴之後就走了,並不曉得他們之間後來發生了什麼。
但想來,這金九齡就是在那時竊取到了溫玉的一些神通……?
荊無命的瞳孔在收縮,他忽然凌空躍上了屋頂,又急急地朝前掠去,一炷香之後,他已趕到了馬前街街口的一處小樓,這小樓並非店鋪,乃是私人住所,但小樓的門卻是大開的,任誰想要走進去,都不會受到阻止。
這就是江南花家七公子花滿樓的百花樓是也。
花滿樓正在試喝自己今年新釀的百花釀。
百花釀這種酒,喝起來甜甜的,帶著一點點複雜的花香和一點點柔和的酒勁兒。這種酒也實在不需要多釀,江湖上的名酒,動不動就是十幾年陳釀陳釀,但百花釀卻實在不必,因為它本來也不需要那樣的烈。
春天收集百花釀酒,窖藏過一百八十天,冬日啟開,正正好好。
花滿樓喝了一口。
花滿樓:( ̄▽ ̄)
他開始算,給家裡寄個三四壇,給陸小鳳留兩壇,給阿溫送兩壇,再多……再多就沒有了,他這酒只是釀著玩玩,他又不是開酒坊的。
然後就看見了殺氣沖沖的荊無命衝上來了。
花滿樓:「…………」
花滿樓眨了眨眼,微笑地道:「荊先生,喝酒麼?」
荊無命道:「我要找溫玉。」
花滿樓:「?」
花滿樓歪頭。
而另一面,金九齡也已睜開了眼睛。
他本以為自己一睜眼,會看到自己在五羊城置辦的產業。
但他還沒睜開眼睛,就已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
——籠子。
他在一個籠子裡。
他甫一傳送,背後立刻就碰上了幾根木質的欄杆,這牢籠似乎很小,令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彎曲起來,但這牢籠好似一點兒也不冷硬,反倒像是什麼有彈性的東西一樣,慢慢地放大了一些。
然後,金九齡立刻聽見了牢籠的門乾脆上鎖的聲音。
他立刻睜開了眼睛,然後就看到了一隻被嚇呆的貓頭鷹。
圓腦袋,圓眼睛,尖尖的鳥喙張開,渾身的毛也都蓬蓬地炸開了,像是一個大毛球。
這是一隻很可愛的貓頭鷹,金九齡也曾見過它。
但是他的冷汗立刻就流了下來,他四肢忍不住的發冷,立刻用力地捏緊了手上的戒指,試圖再一次的傳送。
但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那枚被他視作是救命稻草的戒指已徹底的黯淡了下去,再也沒有絲毫神力能將他解救出如今的境地,金九齡臉色發白,渾身冒出虛汗,身上被荊無命戮出的三道血口子又在不住的滴著血。
那隻呆頭呆腦的貓頭鷹瞪了他許久,忽然撲騰著翅膀就跑出去了,金九齡緊張地胃都在收縮,恨不得想要嘔吐,他使出自己的十成力氣,一掌拍在這木籠之上。
木籠當然紋絲不動。
然後,金九齡就聽見陸小鳳充滿疑惑的聲音:「金九齡?你……」
雪鴞鴞驚恐地跑出去搖人,在院子裡曬太陽、看傅紅雪練武的陸小鳳和溫玉就進來了。
然後就看見自己的籠子裡關進去一個人。
這個人……溫玉還有點眼熟。
——不就是明鏡山下和她搭訕的那個人麼?
她瞧了一眼放在籠子裡的空間之門戒指,然後再看看這人緊握的手,聯想到了那日雪鴞鴞被烏鴉啄了心窩子的事情……一切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溫玉似笑非笑地瞧著籠子裡的人,道:「原來你就是金九齡。」
她接著道:「就是你拿了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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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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