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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兩個幼稚的男人低頭規規矩矩吃飯,再也沒作出什麼么蛾子。
……
晏鴻音和玉羅剎兩個人緩步回去房間,晏鴻音坐在桌邊,倒了杯僕從準備好的熱茶:「說說吧,什麼關係?」
後腳才剛踏進房門還沒來記得關門的玉羅剎:「……」
玉羅剎抬手摸了摸鼻尖,道:「姑且算是幼時一同長大的玩伴。」
「唔。」晏鴻音應了一聲,而後直言,「你知道他在貪墨城中藥材的差額銀兩?」
玉羅剎走過來,用腳勾了椅子過來坐在晏鴻音身前,兩人膝頭相抵,輕輕晃了晃:「具體他做了什麼我沒怎麼過問,樓蘭城的事一向是三個大祭師管理,不過大抵也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只負責藥材這一方面。」
「但是不得不說,他的名聲在樓蘭城裡,應當是除了我之外最好的存在。」
「阿伯和阿婆尚且因為管理城中內務的緣故引來一些埋怨,但是城裡恐怕就沒人會說一句他的不是,虛情假意得要命。」
玉羅剎撇嘴。
他的好名聲是因為他對樓蘭的重建與庇護,但是阿伽的好名聲純粹是這人自己日復一日裝著那副樣子,一點一滴積累出來。
這和阿伽方才說的卻是有些出入了。
晏鴻音放下手中茶杯:「他說他才繼任大祭師半年。」
玉羅剎呵呵一笑:「確實,半年前他阿爸去世了他才繼任的,但是在樓蘭重建之初,他就是城中唯一一個會醫術的大夫。」
「不願露面掌權,與城中百姓交好,熟悉城中所有商隊進出時間及貨物,甚至還知道一些中原地區的物價及商稅……這樣一個人,很適合做樓蘭城的主事人。」
晏鴻音的手指叩在桌面上輕輕點了點。
「貪墨錢財只要有度,不誤百姓性命,便算不得什麼大事。」
樓蘭這樣的關外城池本就沒什麼清水衙門一說,有了把柄才能讓雙方都放心。
玉羅剎忙不迭趁機上眼藥:「他要是樂意做,從一開始他就是了,怎麼會現在還在這遊手好閒,成天和情郎情妹勾勾搭搭。」
晏鴻音斜睨了眼夾帶私貨的玉羅剎,眼中掠過一抹好笑:「你哪裡就犯得著同他吃味?」
玉羅剎兩手一攤,表情坦然:「道理我都懂,但是阿音,男人的吃味怎麼會講道理呢?沒有道理可講的。」
晏鴻音起了逗弄的心思,似笑非笑道:「那阿玉覺得他哪裡會吸引我?是五官深邃的容貌,是深如荒漠的膚色,還是溫和良善的……」
玉羅剎表情嚴肅地抬手捂住晏鴻音的唇,十分認真道:「阿音,你再說我就要狠狠親你了。」
「特別用力特別生氣的那種。」
末了覺得威脅可能不夠,玉羅剎又加了句:
「特別不高興的話我會失控,可能還會咬破你的唇,還會……」
晏鴻音眸中挾起笑意,被眼前的男人可愛到心中微微一酥,啟唇叼了玉羅剎的手指輕輕咬了咬,在玉羅剎手指一顫卻沒收回之後,轉而用牙齒叼了那一點點的皮肉慢條斯理的磨。
玉羅剎的話戛然而止,抬眸看過來的眼神微黯。
原本捂在晏鴻音唇上的手驟然一收,轉而扣在晏鴻音的腦後,另一條手臂伸過來竟是攬著晏鴻音的腰身將人帶到了雙腿之上坐下。
晏鴻音懶洋洋地挑眉。
絲毫不在意這種側身坐在玉羅剎身上的姿勢有什麼不對,反而語氣鎮定地指點道:「這種時候調情的話,腿要分開做才更有感覺,下次記得。」
玉羅剎低低一笑,湊到晏鴻音耳邊咬著晏鴻音的耳朵尖,學了她方才的動作叼著一點點皮肉磨,娓娓細語道:「阿音,我是個男人。」
晏鴻音被玉羅剎呼出的氣息燙到腰肢有些泛軟,但還是努力挺直不肯落於下風,嘴上道:「知道你是,你那器-物雄偉康健,又不是不中用。男人到了而立之年,便不要憋了,憋出病來還要來找我。」
玉羅剎鬆開齒間焐熱的耳朵尖,轉而又氣又愛地咬了一口晏鴻音的耳垂,雙臂收緊,鼻尖貼著晏鴻音脖頸處游曳,啞聲道:「就再憋幾日,大婚之後阿音可千萬要像現在這般嘴硬才是。」
晏鴻音知道玉羅剎最近在暗搓搓準備什麼,現在想來應當便是兩人的大婚和女王登基的典禮,於是來了興致,手指劃上玉羅剎的胸膛輕輕一戳:「那也就是說,在大婚之前……阿玉隨便我玩?」
晏鴻音的身上其實有股藏得十分隱秘的淡香,並不是中原女子或男子衣裳荷包中熏的香粉,而是要貼的十分親密,鼻間抵著肌膚方才能捕捉到的那一絲幽然的香。
清雅與柔軟的溫香中帶著些許冰雪的冷,卻又夾著梨花的甜。
玉羅剎極愛這就連晏鴻音本人都不曾知曉的香氣,卻從來不敢太多嗅聞,每次只隔靴搔癢碰一碰,整個人就連骨頭縫都酥了幾分。
玉羅剎喉結一滾,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承受不住懷裡人的「隨便玩」,當即認慫,將人端端正正抱著放回到了對面的椅子上,順手還用掌心暖了茶水放進了晏鴻音手中。
——息事寧人的求饒意味甚是濃厚。
玉羅剎可憐巴巴地睇著她,用虛心求教的語氣道:「好阿音,你今日是在阿伽身上看到什麼了?」
晏鴻音十分大度地放了玉羅剎一馬,而後端起茶杯潤了潤喉,也壓了身上的躁意,半晌,才緩緩開口:「他有掌權的念頭,方才不過是來試探我的想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