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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阿玉說好,今日先一同去赴約收取診金,之後便去逛一逛臨安府一年一度的龍誕節燈會。
玉羅剎無奈,深秋的天氣拿摺扇做什麼?
但還是隨了晏鴻音的意接過摺扇別在了腰間。
晏鴻音笑吟吟道:「這樣一位夫君在側,哪裡還會有什麼外室敢與阿玉爭輝?」
玉羅剎挑眉,幽幽道:「家花哪有野花香呢?」
晏鴻音心中暗嘶了一聲,總感覺這事兒在阿玉那還是沒過去。然後就見玉羅剎頗有興致地開口:「今日還是我第一次外出得見阿音平日裡接觸的商會同僚,也不知都是什麼樣的青年才俊?長得是不是也都十分俊俏?」
晏鴻音猛然想到今天要去的地方,嘴角抽了抽。
結果玉羅剎就在這時像是似有所覺般問了句:「我們是先要去哪裡?」
晏鴻音抬手卷了卷垂在身前的髮絲,乾巴巴道:「……尋芳閣。」
玉羅剎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耐人尋味。
***
臨安府出名的地方很多,尋芳閣就是一處。
尋芳閣里雖然沒有最難得的美酒,沒有天下第一的美人,但是卻有天下最懂恩客心思的解語花輕聲柔語請客人飲酒。
對,沒錯。
晏鴻音第一次帶玉羅剎出門「談生意」,就是來逛窯子。
從馬車上下去,晏鴻音見玉羅剎抬頭看著尋芳閣的招牌不出聲,當即小聲辯解道:「我來這也幹不了什麼,又不是南風館,況且平日裡我也不怎麼出來……今日是有個病患欠了診金,硬要在這裡交易。」
玉羅剎其實沒想這個。
他只是忽然有種很奇怪的念頭。
為什麼總是這麼巧?
他想要做什麼,晏鴻音就會給他什麼?
楚留香送去酒肆的信箋上留了寒梅那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交易畫像的地點,不偏不倚恰巧就是這尋芳閣,就連戌時這個時辰也被晏鴻音卡得正正好好。
但玉羅剎並沒有多說,而是轉而揪住了晏鴻音話語的小尾巴:「阿音還去過南風館?」
南風館,顧名思義就是□□男子的青樓,裡面的小倌取悅男女者皆有,不論是在京城還是在江南,都是與青樓一樣在煙花柳巷綻放的暗之花。
為了完成任務,晏鴻音哪裡沒去過?
但是那會兒她也不知道之後她居然會同什麼人成家啊!
「咳,咱們進去吧。」晏鴻音立刻轉移話題,抓過玉羅剎的手,邁步走進尋芳閣。
尋芳閣內就好似最尋常的青樓,大堂里坐著不少恩客,旁邊都賠笑著姑娘,台上絲竹彈撥,歌舞奏樂,好不奢靡。
「哎呦!」豐腴的婦人迎著兩人走過來,不著痕跡地擋在了想要上去二樓的兩人身前,諂媚而熱絡地賠笑,「二位看著可眼生得緊呢!這是來打尖兒呢還是來找人吶?」
晏鴻音在外人面前又恢復了玉羅剎初見她時的冷清矜貴,淡淡道:「怎麼?這大門敞開做生意的,旁人還來不得了?」
「您這話說的,哪能呢!」婦人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變都沒變一下,「但是您吶也知道咱們這兒是個什麼地兒,這平日裡來尋夫君情郎的多得很,妾身收了錢做生意,總不好去叨擾了客人的興致。要不您看,這邊給您尋個安靜的地兒等等看,如何?」
玉羅剎聞言上前一步,抬手握住了晏鴻音的肩,披風攏在晏鴻音的背部,瞥向那說話的婦人。
做青樓買賣的最是人精,婦人當即便輕輕扇了下自己的嘴巴,嘴上賠罪道:「瞧我,看走眼了不是!二位伉儷情深,郎才女貌,實乃天作之合,哪裡會是那等來樓里尋情郎的人呢!」
但卻仍舊沒有讓開身子讓兩人上去二樓的意思。
晏鴻音卻是心中升起滿意,從袖中取出一方請柬遞給婦人。
婦人接過打開一看,請柬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但是那紙張邊緣處的底紋卻是錦衣衛臨安府據點的標誌。
「原來是紀少爺的客人,妾身給二位帶路,二位樓上請~」婦人變臉變得十分自然,看不出半點破綻。
玉羅剎跟在晏鴻音身後上樓,卻在轉身之際視線掃過這尋芳閣內入目所及的適合暗殺伏擊的點位。
視線一掃而過,男人的唇角帶笑。
這尋芳閣原本應該是羅剎教的據點,但如今看來……
有意思。
果然,這暗樁探子伸得遠了,時間長了,便有些不聽話了。
玉羅剎心中微微嘆息一聲。
是該修剪修剪了,別帶壞了旁的根系。
……
埋伏在三樓暗室的錦衣衛眼神閃爍,總覺得剛才那個上樓的男人似乎發現了自己。
但怎麼可能?
他除了呼吸,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沒有殺氣,沒有惡意,怎麼會被發現?
此人絕不簡單!
他原本想轉頭讓搭檔稟告上峰,但卻在看到那髮絲微卷的男人轉過身後,腰跡露出的摺扇時停下了動作。
那摺扇不是錦衣衛的標誌嗎?
……自己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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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披馬甲的第22天
婦人將二人引到一處雅致的包廂內便告退了。